木匠铺后院。
赵母还在揉搓着衣服,不停地敲打着,丝毫没有注意前边陈旧的动静。
然而下一刻,陈旧开了口。
“赵婶儿……”
陈旧的声音透过那悬空的脸皮传来,带着一种非人的空洞。
“晌午县衙升堂,您没看见,那些官老爷也差点都死了,厉鬼已经在县城里蔓延开了,师父和赵大哥是对的……”
赵母听到这里有些不耐烦,她已经听过这个说法了,抬头正要开口反驳,目光猝不及防地撞上了那张对着她、悬在空中蠕动的陈旧的脸皮。
随后顿时呆立当场。
“啊——!!!”
一声凄厉到变形的尖叫划破了木匠铺小院的死寂。
“鬼……鬼……鬼啊!!!”
所有的固执、不信,瞬间被眼前这恐怖绝伦的景象碾得粉碎,那两张完全不同的脸,还有那悬空地正在开口说话的脸皮……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铁钳死死扼住了她的咽喉,顿时让她失了声。
她终于明白了厉鬼二字意味着什么,也终于明白自己儿子、老周头还有陈旧都不是在骗自己。
她信了!彻底信了!
她本能地想向后逃窜,双腿却如同灌满了铅、又像是被抽去了骨头,根本不听使唤。
慌乱中一脚踩在洗衣泼洒的水渍上,“噗通”一声重重跌倒在地,木盆被撞翻,污水漫了一地。
前头的老周头听到这声惨叫,心中关切,猛地冲进后院!
正看到陈旧将那悬空的脸皮轻轻按回原位,重新戴上了那张冰冷沉默的虎傩面具。
“咋…咋回事?!”
老周头声音发颤,看看跌倒在地、面无人色的赵母,又看看平静的陈旧。
“鬼!鬼!”
赵母瘫在泥水里,浑身筛糠,手指颤抖地指着陈旧,眼神里只剩下无边的惊恐,语无伦次。
陈旧隔着面具,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力量:
“赵婶儿,别怕。我是陈旧,不会害人。现在,您该信了。请快些和赵大哥搬去新院子吧。至于赵叔的事……”他顿了顿,“我来想想办法,您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