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既活着,为何不来寻我?他在何处,他又是谁?”
问题太多了,太簇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想了半日后,他长叹一声道:
“你别急,我慢慢与你说来。”
……
原来卫槐君身死,是珍珑棋局中最关键的一步。
他也早就安排好了自己的死亡,只是既是假死,必定是有风险的,为了不让秦深担心,他选择了隐瞒。
在算出尧舜桥出现的日子后,他安排人在紫禁门下埋好了炸药,配合星辰地动时点燃火药,炸出一条给他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地缝。
心口处的箭,是太簇混在汉军中射出的一箭。
不是莲花箭,而是真的箭镞——
这要求他有很好的箭法,可以控制力道和射入心口处的位置。偏一分则性命堪忧,且关乎信任,能做这件事的人,只有太簇。
恶贯满盈、作恶多端的卫槐君死了,也宣告建州朝廷的覆灭。
他很早就给自己安排好了重生后的身份,即是汉军中一呼百应、谋算人心的军师终南。
如秦深所想:终其一生,悠然南山。
他并没有忘记自己对秦深的承诺。
无论是文琅许诺下的,还是后来的卫槐君,他都执念要在匡扶汉室之后,与她归隐田园,做一对安稳耕作的庄户夫妻。
且他也安排好了秦深的身份——
他用终南的名义,早早向兰州府的温家提亲下聘,他知道温家小女闺名唤作琅琅,且七八年前死了,很少人知道,若用这个身份是再合适不过的。
故而,他用千两纹银和桃林宅院作为聘礼,要在日后当上丞相后,娶秦深入京,相伴左右十年。
十年时间,他要文定新政,武灭大殷,等一切尘埃落地后,与她携手归隐,再不入仕。
……
秦深听至此,已是泪流满面。
她又悲又喜,混乱复杂的情绪,被怀孕后的敏感所放大,简直要将她的一颗心肠揉碎了。
终南即是卫槐君,那晚与她耳鬓厮磨的人,真的是他!
那她腹中的孩子——
难怪酉苏会跟她说,让她别堕掉孩子,否则来日一定会后悔的。
可如果卫槐君就是终南,那么喝下她亲手端去毒酒的人,也是卫槐君!?
‘你亲手递来的酒,我一定喝。’
他说过的话,言尤在耳。
“他是、他是傻子么!毒酒也喝……大家都说终南呕血大病了一场,不知吃了多少金贵的药才救回来,说的可是我的那杯毒酒?!”
秦深抑制不住声音的激动,手指甲攥进了掌心中。
这一件事,也是太簇没办法理解,却又为之心忧不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