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辛秘祝是有何担忧?”
辛五沉思,而后反问道:
“公子可否告知来这西山县的目的,下官来看看是否能让公子在不涉险的情况下,完成所求。”
王聿略微思索,最终坦白了他来的目的:
“辛秘祝最近可有听闻洛阳纸贵?”
“下官有所听闻,说是洛阳的士人都在传抄《三都赋》,一时间纸张难购,可是这跟公子来关注这无皮尸案有何关系?”
王聿听完恬淡一笑,开口解惑道:
“洛阳纸贵,早些时候,是如辛秘祝所知。《三都赋》在洛邑火爆异常,竞相抄写。然而中宫推崇玄学,多有皇亲、权贵、士人、僧侣争抄佛经。而在传抄佛经之时,权贵之间最流行的纸,称为佛皮纸。辛秘祝可知这佛皮纸,是用什么做的吗?”
辛五听完眼神复杂,中宫便是皇后,那些皇亲国戚和权贵中流行的东西,必是奢靡至极,想到这西山县的无皮尸案,一个答案便在他脑海涌出。
“人皮。”
“所以辛秘祝应当明白在下此来西山县的目的,如今在洛邑,权贵之流无不在求佛皮纸,在下听闻这西山县有剥皮案,猜测可能会有那擅长剥皮的能人,在下想要招安。”
辛五听完王聿的话眼神中泛出一种厌恶。
不说这西山县的案子可能是一场鬼疫,哪怕真的是有人作案,此等罪大恶极的凶手,也该杀,怎能还有什么招安的可能?
王聿感受到了辛五厌恶的目光,皱了皱眉头,再次开口道:
“辛秘祝可能误会在下了,在下并不是要为这凶手洗白,只是想人尽其用。我父乃是国舅,灭吴有功,封骁骑将军,掌禁军精锐,后来加侍中,官拜九常太仆,而后虽因得罪先帝,被贬为国子祭酒,可人脉仍然在。后来贾后乱政,父亲不愿同流合污,被排挤,便每日喝酒清谈。”
辛五听到这里还是不太明白王聿的意图,贾后乱政他是知道的,人人骂她妖后,王聿的父亲不愿同流合污辛五倒是比较欣赏。
但是听刚才的话,贾后和附庸喜好佛皮纸,王聿所求人皮,不为讨好贾后附庸又会是为了什么?
王聿兴许是看出来了辛五的疑惑,继续说道:
“如今贾后把持朝政,想要实权,便绕不过贾后党羽。妖后乱政,朝中大臣皆有苦难言,在下此举,也是权宜之计,我已在这太常寺修书四年,最近更是受那贾后侄子勒索巨额‘献金’,此番便是想以佛皮纸为引子,换一个外放掌权的调令。”
“另外,在下招安这歹人,也不会对无辜者下手,而是会对那些罪大恶极的死刑犯动手。”
辛五听完明白了对方意思,想了想,还是打算交好,于是回应道:
“公子,案子的事情,兴许与公子所想不同,其中可能涉及厉鬼作祟,下官午时过后会升堂审案,公子可旁听此场,如若此案真是有凶犯所作,那下官到时候便请公子全程商讨。若非是人力所为,那公子便让下官护送公子出城,如此可好?”
王聿看辛五如此郑重其事,虽有些困惑,可还是点了点头。
“公子,请~”
达成一致,在辛五的带领下,王聿带着一众随从,进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