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县城门之内,杨诤带着管家和下人已经等候多时。
作为县三老的他,与县城内大部分的文人士子皆是熟识,与一名老者互相行礼拜别,他便再次扭身看向城外。
从门洞之中可以看到,城外空地上,应当是那位从州府来的灾异秘祝郎在与王聿公子交涉。
杨诤其实有些不解,县里虽说出了这无皮尸案,可也并没有找到什么受害者,虽说多了些尸首,可这天下一统也才十多年,四处还是总有匪患作乱的,死个人更是常事,何至于此?
他作为三老,这些日子可没少抛头露面教化乡民,不停地去反复游说安抚百姓,让大家不要去信什么人皮鬼、剥皮厉鬼的说法,但是官府一直没有抓到凶手,尸体还在增加,甚至连受害者身份也查不出来,让百姓还是难免人人自危。
在他看来,西山县紧邻羌胡,城防如此严密,县兵罗布,抓到那始作俑者也不过是早晚的事,闹不出来什么大动静的,故而今日这从并州来了新的大人物之后,他更加不太明白其中到底为何。
看了看那城墙上陌生的士兵,他甚至都在怀疑,县城里是不是被外敌的细作混进来了。
不过他作为三老,他儿子又是县尉,可一点相关的风声都没听到,应当不会是。
却在杨诤思索之间,管家开口提醒道:
“家主,外边好像有了动静。”
杨诤看去,只见那来自太史监的灾异秘祝郎和王聿公子有说有笑,心底也大致有了猜测。
这灾异秘祝郎,恐怕也是想要攀附太原王家。
高头大马载着王聿和辛五,沿着门洞走来。
杨诤带着下人走上前相迎。
“三老杨诤见过辛秘祝,见过王公子。”
王聿和辛五也是看到了杨诤一行,停步下马,纷纷回礼。
“秘祝郎辛五见过县三老。”
“王聿见过杨老。”
“王聿公子,上次洛阳一别已过三年,公子如今丰神俊逸,多了许多静气。”
杨诤乃是并州的儒学大家,三年前在洛阳文会讲学,收获了许多门生,并且并州乃是太原王氏的发家之地,故而与太原王氏,可以算是附庸。
“杨老,您比三年之前,荣光更盛,三年来,学生也时常想起杨老教诲,在洛阳也常听同门念起,今日代一众同门跟您问个好。”
“杨某多谢公子和一众门生挂念。”
“公子舟车劳顿,家中提前备好了糕点薄茶和闲庭雅苑,公子可以移步杨府,稍作休息。”
杨诤前两日便收到了王聿提前说要来西山县拜访他的消息,对方近些日子未在洛阳,而是在平阳郡,想来应该是与皇后的娘家平阳贾氏有所往来。
“杨老,学生此来西山县,还有一些别的要务,须先往县衙一趟,晚些才能亲自登门,还望杨老恕罪。”
“公子言重了,无妨,公务要紧。”
杨府与县衙相离不算太远,三人便一路同行,在县衙门口,告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