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头听着刑狱文书的话如坠冰窟,一个恐怖的念头在他心中涌起。
文书佐已经得了痒症好几日,莫非,也已是人皮厉鬼?!
老周头看着被堵住的灶房门口,腿已经发软。
脑袋里甚至在预想自己被撕开脸皮长出肉芽的样子。
却在这时,又是陈旧打破了困局。
“杨文书,我师父这是酒劲上头了,人有点迷糊,我这就带他回去。”
陈旧挤进了不大的灶房,十分恭敬地弓着腰,将老周头拉了出去。
老周头再迟钝,当下也反应了过来,任着徒弟将他拉出了院子。
刑狱文书本来也不关心这些,任由这仵伯师徒离开。
他来其实是打算在县丞审案之前将王诚带回去杨府审理,家里一直在买尸体剥皮制纸,在得知剥皮案尸首的本人可能还活着的答案时候,是想弄清其中缘由的。
据说江湖上是有方士法门,奇幻莫测,如果人皮剥了还能再抖落成人活着,这可比什么人皮制成的佛皮纸有价值多了。
如若能得了这个方法,那以后剥了尸体的人皮,再抖落成人去种田,那不比买个奴隶便宜?
想到这里,杨文书看了看灶房里挂着的山猪肉,这才想起自己是要找典吏协商传唤王诚的事情。
……
夜黑得让人心慌,老周头也不记得是怎么兜兜转转到的城西破城隍庙。
县城夜里是关城门的,无法进出,但是老周头身为仵伯,有时因为案子的原因,晚上来不及出城,就会在这城西的破城隍庙对付一晚。
“陈旧,多亏了你,不是你,老头子我恐怕活不过今晚了。”
老周头瘫靠在城隍庙的墙上,想起今晚的经历,依旧心有余悸。
“爷,前几日如果不是你救下我,我早就死在乱葬岗了,报答你是应当的。”
陈旧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让老周头感觉到一阵欣慰,咧嘴笑了笑。
“爷,忙活了一天了,我来守夜,你躺着歇歇~”
夜乌漆嘛黑,伸手不见五指,通过声音,老周头听出来陈旧是在帮他整理茅草。
“老头子我还壮着呢,你身体还没调好,你先睡~”
“爷,你先睡吧。”
几番推辞,老周头还是没扭过徒弟陈旧,躺下眯了过去。
然而也不知是七月的天冷,还是起了风,老周头只感觉自己刚眯着便被一阵冷意惊醒。
黑暗中,他分明听见抓挠声,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