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她端起两只酒杯,走到了他的身后,浅声道:
“夫君,该喝合卺酒了。”
卫槐君眸光一动,回头看了她一眼,淡淡摇头道:
“我不饮酒。”
历过死劫之后,他对酒敬而远之,几乎滴酒不沾,即使是朝中宴饮也绝不破例。
秦深半垂着眸,声音很轻缓,却直往他心坎里撞:
“你可还记得,我递来的酒,你一定会饮尽?”
眉心一拧,他霍然转身,紧紧盯住了眼前之人。
“你知道我为何娶你么?”
避开了这杯酒,他冷言而问。
“为了我腹中之子。”
秦深淡然回答。
“不是。”
他拉她走到了一张架几案前,从抽屉里拿出一本记簿。
这本东西秦深很眼熟,正是当年的温琅琅写给秦深的英文日记。
卫槐君翻开了记簿,翻过了所有英文后,接下来空白之处,也被人写满了字。
那些字潦草不堪,有气无力,极难辨认。
“这些字,是我所写,可我已经全然不记得了。”
当年他知道自己得了忘事的病后,立刻想到这本记簿,想留存这份自己极为珍惜,铭刻五内的记忆。
他中毒在床,勉力提笔记下一些东西,笔迹潦草凌乱,一边写一边忘。
最后不过支离破碎的语句,等他熬过了生死劫难,再去翻阅已是全然忘记了的。
秦深心中诧异满满,顺着他所指一点点看去。
第一页,什么都没有写,只是疯狂的写满了两个名字。
秦深和温琅琅。
重复又交叠,一如他奔溃焦虑的心,他不愿忘了这两个名字,忘记她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