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案前摆着两只蒲团垫子,秦深与卫槐君对着面儿,深深叩拜了下去。
她与卫槐君有夫妻之实,也饮过合卺酒,却独独没有拜过天地。
三拜后未起,只听傧相乐呵呵的拔声道:
“礼成,送入洞房!”
秦深头上顶着凤冠,可方才因和妇人换衣服时,太过匆匆,并没有很好固定凤冠钗环,导致这叩拜下去,歪了半边——
她立刻伸手去扶!
不料抬起头时太过用力,凤冠不知怎得,竟和卫槐君的头发缠在了一起。
手忙脚乱的要去帮忙,可越扯越乱,她也顾不得疼了,噙着眼泪,想要把凤冠取下来。
卫槐君啧了一声,无奈攥住了她的手腕:
“别动,我来。”
成为终南后的他,性子比从前沉静了不少,面色冷峻,极少露出笑意来。
秦深没有再动,等他一点点解开了缠住的头发,随即替她取下凤冠。
青丝散落两肩,她露出了额上浅淡的伤疤。
卫槐君愣了愣,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抚上了她额首——
秦深没有躲,反而凝上了他疑惑又隐动的眸子。
从他紧攥的掌心中抽回了自己的手,她反过来握上了他的,一点点将十指扣了进去。
宽大的袖子掩住了她的小动作。
卫槐君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后,很快就恢复了寡淡模样。
执着手,他牵着她往东边的暖室里去,那里被布置成了洞房,专门给秦深准备的。
奴婢掩上了门,端上了合卺酒放在一边,得了卫槐君的授意后,她们纷纷离开了房间。
隔着窗棂,秦深听见外头吹吹打打,唱起了堂会小戏,便知喜宴已经开始了。
……
她侧身坐在床沿儿边,看着卫槐君长身玉立,站在窗边静静出神。
他虽然不记得了她了,可下意识选择护她的心还是令她感动不已。
站起身,她端起两只酒杯,走到了他的身后,浅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