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澜之脸色微沉,低声反问:“什么遗诏?”
“昨晚有人给我送来一封密信,说先皇有遗诏在苏语手中,我还未问过她,不知是否有此事。”君墨言笑笑,继续往前。
“荒谬,便是有遗诏,又怎会在她的手中?胡言乱语,是何人造谣?”君澜之当即说道。
“也对,她一个小女子,嫁我之前不过是小小罪臣之女,生死都无常,哪有这本事把握遗诏。”君墨言笑笑,继续说:“不过,她也算有些意思,难怪皇上你如此上心,倒得感谢太后,给本王送来一个如此有味道的女人。”
君墨言笑起来,脸上疤痕纵横拧起,君澜之皱皱眉,转开了脸,眸子里忍不住地淌出几分厌恶反感。
蓦的,只见君墨言突然挥袖,拿起了轮椅一边挂着的弓箭,搭箭上弦,利箭出鞘,疾速射了一箭,君澜之一惊,顺着那箭看过去,只见一只黑鸽正从半空中跌下来,扑嗵跌进了草丛中。
侍卫们赶紧去捡,不多会儿捧着鸽子过来了,取出里面的密信,呈到他的面前。
“本王府中,居然还有这个。”他笑笑,这信看也不看,直接丢给了君澜之。
君澜之展开一看,上面是首情诗,写得缠绵悱恻,荡人心魄。
“谁的文采,如此出类拔萃。”君澜之赞了一句,抬眼看君墨言。
“这叫寻情鸽,是回勒人的习俗,自孵化起,便一雌一雄为一对,不管在哪里都能找到彼此,是情人之间用的东西,若有一只死了,另一只便不吃不喝,直到死去。”
君墨言看向侍卫捧着的黑鸽,那鸽尾染着一点朱砂,眼睛已经合上。
先是别院的蜘蛛,再是寻情鸽,他的王府还真是热闹!
“皇兄府上有回勒奴才?”君澜之听到回勒人三字,眉头紧锁,沉声问。
“可能吧,当年战俘众多,留了几个也不一定,来人,把这鸽子拿去埋了,把羽尾露在土外,让另一只过来寻它,也算是给了它们一生一世。”
君墨言淡淡说完,又按动轮椅的机前,慢慢地往前行去。
君澜之盯着他的背影,满脸沉思。
他的这位皇兄只长他一岁,先帝多宠他,因而少年得意,狂傲不羁,又满腹才华,满朝文武之中,爱他的不在少数,恨他的也不在少数,他统统轻踩在脚下,我行我素。而且他十七岁时就上了战场,领着他的墨帅军,在外征战多年,威风传遍四野,人人称之为战神。
而他,太后怕他受伤,不让他领兵出征,只让他习权谋武功,在京中图谋,所以虽比不上君墨言在军中的威严,但是经过多年的筹谋,在京中把握了大量人脉,因此登基之途也算一帆风顺。
二人正看侍卫埋鸽,只见一名清秀小婢匆匆而来,眼角一扫,便勾起几丝笑意,跪在二人面前,软软说话。
“皇上,王爷,瑶夫人请皇上王爷过去品茶。”
原来是晨瑶身边的婢女,所以比别院的婢女胆大一些,敢在二人面前如此甜笑。
“走吧,晨瑶的茶不错。”君墨言一指前方,让侍卫过来推他。
经过后花园,几位夫人都领了赏,就围在一堆赏花论草,独见苏语带着念恩念安快步走向偏门,想经那边离开,远远看到他们二人,就跟见了两只鬼一样,脚步嗖地快了,一溜烟跑了个没影,似是练过轻功,一点病态都见不着。
“我还真没被人如此嫌过。”君澜之拧了拧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