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太宰扭头看了看众人,轻轻一挥手。
众人见君澜之不出声,便行了礼,匆匆退下。
御书房中只有他二人呆着,对望了片刻,赵太宰才低声说:“皇上,欲成大事,不拘小节,得天下,才能得心上人,皇上难道不知这道理?而且那苏语心中无你,如今已然中毒,命不久矣,这事皇上知,臣也知,何苦在将死之人身上流连?”
“你放肆!”君澜之脸色骤变,一声厉喝。
“臣有罪,臣只是据实以说。再者,若皇上有心,也要得了想要的,才有办法救她。”赵太宰一揖到底,认真地说。
“你出去吧。”君澜之盯了他半晌,才一挥手,转身背对着他。
赵太宰看他一眼,大步出去。
君澜之怔了半晌,才走到了书案后,拿起一卷书看着,这是苏府抄家时,抄出的苏语写的一册小诗。
她娟秀灵动的字在眼前闪动过,渐渐幻化成她那让他眷念而不可得的脸。
“苏语,为什么就不能走到一起呢?我也会疼你的,我自认比他更爱你。这世间,最不应该的就是迟疑,我不要再迟疑了……既然上一计不成,若此计再不成,你我真的就只能黄泉下见了。”
他把书举到唇边,轻轻地一吻,再睁眼时,满眼的凶狠凌厉。
男人要争,争天下,争江湖,更要争女人,争到的天下无敌,失去的粉身碎骨。他要做天下无敌的那个,粉身碎骨的事让别人去做吧。
书房的门被轻轻敲响,他转头去看,只见荣欣贵妃正站在门边,温柔款款地看着他。
“皇上,臣妾给您熬了参茶,皇上歇会儿吧。”
他把诗册压到折子下,坐到椅上,这才向她点点头。
赵荣欣缓步过来,把茶盘放到桌上。锦袖轻挽,露出一截雪色,戴着两枚镶着碧玉的戒子的手指,轻轻揭开茶碗盖儿,把碧清的茶水倒进去。
君澜之的视线落在雕着双龙出海的镂空茶碗盖上,顿时一怒,挥手就扫掉了茶壶茶碗,怒喝道:“谁许你用这个壶的?”
“这不是皇上最喜欢的壶吗?”赵荣欣吓得花容失色,都不敢去擦被烫红的小手,委委屈屈地问他。
“朕什么时候喜欢这壶了,出去。”君澜之盯她一眼,不客气地驱赶她。
赵荣欣眼圈一红,匆匆福身行礼,退出御书房。
君澜之对她父亲不满,又不能即刻处决,这怨意就落在她的身上,她又何其无辜?才走几步,只见传旨太监匆匆出来,小声对守在院门外的太监说:“去传晴妃来伴驾。”
赵荣欣脸拉长了,唤住了小太监,小声说:“皇上什么时候升了晴贵嫔,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