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夜心从一边另外抽出一张三张方子来递给如月,“这三张药方,你亲自去抓,抓回来交给我就好。”
如月又翻了翻,这三张药方,全都是治疗别的病痛的药方,顾夜心知道她要问,解释道,“现在情势不明,上面不许任何人给李贺诊治,所以我才将我所需要的药分开写了三张药方,看着风马牛不相及,可是凑一块儿,便是治他腿伤的膏药了。”
如月应了,转身就走,顾夜心在原地略坐了坐,起身从房间最里边的柜子里取出一个盒子来,打开来,里头隔了几根看着像是草一样的东西。
“夜心,咱们这一别,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面,这断续草便送给你吧。记住,这几株断续草品相极好,世间难有,药性是一般断续草所不能比拟的,任何筋骨尽断,只要用了他,保证痊愈。不到万不得已,你万万不能拿出来用,它能救命。”
顾夜心看着面前的断续草,脑海里想起数年前她和师傅分别时师傅说的话。
这些年,她虽曾过的艰难,可幸好遇到了很多很好很好的人。
如果没有师傅教她学医,也断不会有今天的顾夜心。
顾夜心眼眸微落,将所有断续草拿出来,最后看一眼,轻轻盖上了盒子。
李贺伤重的事情,全咸安城没一个不知道的。
老百姓交口称赞,反响极大。
本来,李贺如果不出头,这事也许就这么了解了。
可是李贺如今站了出来,血洒紫宸殿,别的官员或许没什么,可那帮子谏官们坐不住了。
自古以来,劝谏皇帝本来就是他们的分内事,无论哪个朝代,谏官无论说什么,皇帝都不得对其下杀手,这是不成文的规定。
可如今,叫李贺抢了先,民间老百姓便讥讽,白养了这一帮谏官,愧对先帝。
因此第二日,便有谏官站出来,誓死反对刑部和大理寺对于叛贼的处理,言我朝开国一百三十四年,从未在京都发生过针对皇帝的刺杀,若如此就草草了解,那么皇帝颜面何在,朝廷威严何在。
这一次,皇帝虽也动了怒气,或许是已经打过李贺,皇帝倒是草草退了朝,再没做别的表示。
结果到了第三日,便有人站出来弹劾大理寺以及刑部,草菅人命,中饱私囊。
如此重大的案件,若是没有人授意,大理寺和刑部怎敢滥竽充数草草结案?
若没有李贺直言犯谏,这案子就这么结了,那么日后谁都可以随便刺杀皇帝,反正不花代价!
所以说,这背后授意之人,其心可诛!!
这罪名一出来,很多人便将目光转向了安王和王承基。
安王是太后的小儿子,太后一向宠爱安王,安王在朝上的势力极大。
王承基是当今宰相,太后的亲弟弟,朝上如今站着的这些官员们,有一半几乎都出自王承基的门下,而刚上任的大理寺卿,就是王承基的门生。
至于刑部尚书,那和王承基是儿女亲家,刑部尚书的儿子娶了王家庶女,刑部尚书一跃才有了如今的地位。
当今皇帝子嗣凋零,倒是有两个公主,儿子那是一个都没有。
皇帝遇袭的那一晚,曾经有传言,当时以为皇帝病危,安王甚至都已经做好了传位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