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要紧,我先看完脉案,再出去也可以。”
顾夜心一面说,一面拿过脉案来快速翻起来。毕竟她懂医,这些方子并不需要细看,她只了了翻了一遍,就大概知道了谢元珍的身体状况。
“看谢元珍的这些方子,大半以滋补为上,人参更是常年不断,这说明谢元珍随着年龄增长,身子减弱,也许是前事,也许是生意上的事,总之是忧思过甚,渐渐掏空了她的身子,这也不难说明她为什么才四十来岁就过世了。”
顾夜心又快速翻一遍,“可是,她没有心脏病。她比普通人有钱,这里又是咸安,她可以享受到最好的医疗保障,可以常年用人参滋养,按理来说,她不应该这么快就去世。我着重看了她过世之前的脉案,大夫给她加重了安神养心的药物,这说明她在过世之前,情绪非常不稳定,或许还导致了失眠,这就很奇怪了。”
怎么看,都不像是突然过世的样子。
顾夜心咬着大拇指甲一双眉皱的死紧,这是她自小便有的习惯,一遇到想不通的事情就喜欢咬大拇指甲。李贺下意识就想把她的手从嘴边拉过来,忍了忍没动作。
他最近这是怎么了??
李贺心思有些乱,外头店门口还看得见时雨的身影,他想知道时晏西来找顾夜心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每次时晏西来找顾夜心顾夜心都会乖乖的去。
这三四年,他同顾夜心几乎是无话不说的挚友,任何事,顾夜心都会告诉自己,只除了这位时晏西。
李贺不想骗自己,可也解释不通,他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在意。
“啊不想了不想了!”
顾夜心烦躁的挥挥手,看一眼外头的时雨道,“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你要是不放心,这脉案就放我这里,等我回来再细看一遍好吗。”
她匆匆跟他道了别,便出了门,李贺看着她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外头大街上,脸上的表情渐渐淡了下来。
前头说过茶舍距离时晏西的钱庄很近,时雨领着顾夜心没走几步就到了,时晏西依旧在后堂等她,瞧见她来,笑道,“今天来的倒是有点慢。”
顾夜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时公子,我是你家婢女吗,还要求随叫随到?”
时晏西忍不住大笑起来,“今儿请你来,是有一桩棘手的事。我有一位客户,背上生了毒疮,看遍了大夫都治不好,这不,眼看着就不行了。我想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因此,就来请你了。”
顾夜心在他身边坐了,转过头看了他一会,凑近他皮笑肉不笑道,“时晏西,你该不会以为你帮了我的忙就可以随意差遣我吧??”
她离他极近,近到可以看清楚顾夜心脸上的肌肤纹路。
时晏西双臂交缠在身边小几上撑了,看着她笑的牙不见眼,“是!”
他居然直接承认了!
顾夜心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她咬着牙看了他半天,愤愤然丢下一句话,“算你狠!”而后起身出了后堂。
时晏西说的这个人,顾夜心多少听过,城西的李员外嘛,超级会赚钱的,但是却是个葛朗台,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他小气到什么程度呢,听说有一年因为他‘克扣’家里人的伙食费,把大儿子生生饿晕倒了!!
顾夜心跟着时晏西到了李家,接待他们的是李夫人,李夫人比李员外小不了几岁,保养的倒是还可以,虽然一身素衣看着有点寡淡,但胜在清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