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也卷起了泽木那绝望的投降声。寂静。死一般的寂静。林无悔三人从山坡上走下来,布鞋踩在枯枝败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在这一刻,仿佛是死神的脚步声,敲在每一个鬼子兵的心上。王荣光和张虎一左一右,端着从鬼子手里缴获的歪把子机枪,枪口微微下沉,眼神警惕地扫视着这群已经彻底失去战意的俘虏。六十多个鬼子,或坐或跪,双手举过头顶,像一群等待审判的羔羊。“虎子,王哥,把他们都捆起来,用不着客气。”林无悔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喜怒。“好嘞!”张虎应了一声,把机枪往背上一甩,从腰间解下几卷备用的麻绳,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整个过程出奇的顺利,没有一个鬼子反抗。他们只是麻木地伸出双手,任由张虎用粗糙的麻绳将他们的手腕反剪在身后,一串一串地捆成了粽子。有个年轻的鬼子兵,抬头看到了缓步走来的林无悔,以及他手里那把如同死神镰刀般的狙击枪,瞳孔骤然收缩,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哆嗦起来。一股骚臭味,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他尿了。“恶魔……你就是个恶魔!”他用日语嘶声尖叫,声音里满是崩溃的恐惧。林无悔走到他面前,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然后,他笑了。“啪!”一个清脆的耳光,将那鬼子兵的叫声硬生生抽了回去,半边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高肿起。“恶魔?”林无悔蹲下身,凑到他的耳边,用一种近乎耳语的冰冷声音说道,“你们踏上我们土地,杀我同胞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是恶魔?”“你们屠我村庄,杀我大哥,杀我发小,逼得我嫂子自尽的时候,有没有觉得自己是恶魔?”“我那才五岁的侄女,被你们抢光了口粮,活活饿死在炕上,你们听着她的哭声,有没有觉得自己是恶魔?”林无悔站起身,环视着所有面露惊恐的鬼子,声音陡然拔高。“跟你们这群畜生比起来,我他娘的算什么恶魔?”他转过头,对着张虎和王荣光下达了命令,语气森然。“上机枪!全部突突了,一个不留!”此话一出,那些能听懂一些中文的鬼子脸色剧变。泽木少尉更是连滚带爬地跪到林无悔面前,用生硬的中文急切地喊道:“不!不可以!八路军优待俘虏!你们不能杀我们!这是规矩!”“规矩?”林无悔一脚将他踹翻在地,用沾满泥土的鞋底死死踩住他的脸。“谁跟你说老子是八路了?”林无悔的脚底板用力碾了碾,感受着泽木脸颊骨传来的细微颤动,一字一顿地说道:“从老子脱下那身军装开始,老子就是个土匪!一个给家人报仇的土匪!”“土匪杀人,还需要跟你们这群杂碎讲规矩?”下一刻。“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两挺歪把子机枪同时喷吐出愤怒的火舌,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那些被捆住手脚,动弹不得的鬼子。【叮!你的部下击杀鬼子兵,奖励强化点x025!】【叮!你的部下击杀鬼子兵,奖励强化点x025!】【叮!你击杀鬼子兵,奖励强化点x1!】……林无悔的视线里,系统提示如同瀑布般疯狂刷屏。被捆成一串的鬼子,就像是秋收时节被镰刀割倒的麦子,成片成片地倒下。哀嚎声、惨叫声、咒骂声混杂在一起,又很快被密集的枪声淹没。不到半刻钟,枪声停歇。山谷里,只剩下浓烈的硝烟和血腥味,再没有一个还能喘气的鬼子。张虎松开机枪,手还有些发颤,不是害怕,而是一种奇特的麻木感。刚刚那短短的瞬间,他感觉自己不是在杀人,而是在屠宰场里杀猪。眼见张虎脸色难看。林无悔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虎子,我知道你心里不得劲。”“但是你想想,”林无悔的声音沉了下来,“南京城里,他们可曾放过我们三十万手无寸铁的同胞?”“在东北,731那帮畜生,把咱们活生生的老百姓当成小白鼠,做那些惨无人道的实验!”“还有那狗日的三光政策,烧光,杀光,抢光!多少人家破人亡,多少姐妹被他们活活凌辱致死!远的不说,我嫂子,就是被这群畜生逼死的!”林无悔看着满地的尸体,眼神冷得像冰。“你告诉我,这帮东西……算人吗?”张虎紧紧攥着拳头,指甲都嵌进了肉里。他想起了在战火中死去的爹娘,想起了被鬼子掳走后就再也没见过的妹妹。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眼中的迷茫和麻木被刻骨的恨意取代。“排长,你放心,我不是不舒服。”他咧开嘴,笑得比哭还难看,“就是……把这群畜生当猪杀,杀得有点麻了。下次,得慢慢杀,让他们也尝尝痛苦的滋味。”王荣光也走了过来,往地上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杀得好!”他沉声道,“幸好咱们现在不在八路的编制里,不算违背纪律。这帮畜生,杀了就杀了!留着也是祸害!”山谷里再次恢复了宁静,只有风声呜咽。林无悔忽然抬起头,望向家的方向,眼神悠远。他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王哥,你说,等啥时候,我能回王家村,娶个媳妇,安安稳稳地过日子?”王荣光一愣,没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林无悔收回目光,看着眼前的两名战友,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屠尽倭寇日,吾辈归家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