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刚蒙蒙亮。土坯房里就飘起了炊烟。孟斐然早起来做饭。她想起昨夜的温存,脸颊发烫,轻手轻脚起身,生怕惊扰了夫君秦烨。昨晚他确实累坏了。一声不吭,却弄得满头大汗。她得赶紧做些热乎饭,让他起来吃饭再去县城。“大夫人,我帮你烧火!”苏雪儿也起来了,手里还攥着柴火。顾馨香手里拎着昨晚剩下的野菜:“我帮你洗菜切菜,昨晚我们都没吃晚饭呢。”两女想起昨夜的动静,脸上都带着羞红。却不敢提半个字,只是手脚麻利地搭把手。孟斐然看着她们忙碌的身影,心里暖烘烘的,手脚也更快了——淘米、洗菜、切肉,昨晚猎的一只野鸡肉切了,混着野菜煮成菜粥。再贴几张玉米面饼子,香气很快弥漫了整个屋子。日头升到窗棂。秦烨终于睁开眼。浑身舒坦得不像话,昨天的疲惫一扫而空,只剩下满满的力气。他伸了个懒腰,起身洗漱时,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冒着热气的菜粥,金黄酥脆的玉米饼。还有鸡腿和一小碟腌野菜,简单却诱人。“夫君,快趁热吃!”孟斐然盛了碗粥递过来,眼底带着温柔。秦烨接过粥,大口喝了半碗,暖意从胃里散开:“辛苦你们了。”“一家人说什么辛苦!”顾馨香笑着夹了块饼给他。“快吃,吃完还要去县城呢。”四人围坐一桌,狼吞虎咽地吃着早饭。没人说话,只听见碗筷碰撞的声响——确实饿坏了,昨晚光顾着制盐和温存,连晚饭都忘了吃。一顿饭风卷残云。秦烨擦了擦嘴,起身拎起早已备好的兽皮袋:里面是整张雪貂皮、处理干净的雪貂肉,还有装在布包里的半斤精盐。“我去县城了,你们在家注意安全,门户锁好。”秦烨叮嘱道。“夫君放心,我们会照看家里的!”孟斐然点点头,眼里满是信任。秦烨不再多言,转身大步流星出了门,直奔县城方向。一个时辰后。秦烨踏入县城大门。街道上人来人往,比村里热闹得多。他熟门熟路直奔冬袄坊。刚推开门,清脆的铜铃就响了起来。“客官要点什么?”一个穿着锦缎袄子的女人迎了上来。正是冬袄坊老板乔惠惠。她抬眼看清来人是秦烨,立即露出满脸惊喜。随即目光却落在了他手里的兽皮袋上。秦烨把袋子往柜台上一放,掏出那张雪貂皮抖开:“乔老板,看看这货。”雪白的皮毛在晨光下泛着光泽,毛质细密顺滑,整张皮子完整无缺,体型更是比寻常雪貂大了足足一圈!乔惠惠眼睛瞬间瞪直了!她伸手小心翼翼地摸着皮毛,呼吸都急促了几分:“这、这是雪貂皮?这么大的雪貂,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她又看向袋里的雪貂肉,肉质鲜嫩紧实,带着淡淡的腥气。却是上等的滋补佳品。乔惠惠猛地抬头,看向秦烨的眼神满是震惊:“秦兄弟,你这是在哪猎到的?这可是稀世珍宝!”“山里碰的。”秦烨淡淡说道,“乔老板要是看得上,开个价。”乔惠惠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激动:“秦兄弟,这雪貂皮能做件上等的围脖或者小袄,雪貂肉更是大补之物。”“县令夫人身子一直欠佳,常年需要滋补,要是把这雪貂献给她,她肯定高兴!还能卖个好价钱。”她顿了顿,又道:“我带你去见县令夫人,她出手向来大方,而且你要是能攀上这层关系,以后在县城行事也方便。怎么样?”秦烨眼睛一亮。他正想在县城找个靠山,县令夫人无疑是个好机会。“好,就按乔老板说的办。”乔惠惠见状,立刻吩咐伙计看店。她自己则带着秦烨,拎着雪貂皮和肉,快步朝着县令府的方向走去。街上行人见乔惠惠对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汉子如此客气。还拎着这么个稀罕物。大家都纷纷侧目,议论纷纷。秦烨却毫不在意,脚步沉稳,眼神锐利。他跟着乔惠惠直奔县令府。片刻后。秦烨就看到县令府朱门高耸,石狮镇宅,气派非凡。乔惠惠领着秦烨穿过两道院门,才踏入内院正厅。刚进门,秦烨就被厅中端坐的女子惊得微怔——那竟是位绝色美人!一身月白绣兰纹的锦裙,衬得肌肤胜雪,眉眼如画,琼鼻樱唇。气质温婉又带着几分贵气。只是脸色略显苍白,眉宇间萦绕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意。却丝毫不减其风华。这便是县令夫人,柳清颜。柳清颜抬眼看来,目光先落在乔惠惠手中的雪貂皮上。随即又被秦烨吸引。眼前的男子身形高大挺拔,穿着朴素猎装却难掩英气。剑眉星目,眼神锐利而沉稳。气度不凡,全然不像寻常猎户。她心头莫名一跳。原本沉闷的胸口竟轻快了几分,连带着气色都好了些。“惠惠,这位就是你说的秦猎户?”柳清颜声音轻柔,带着江南女子的温婉。“回夫人,正是秦烨秦兄弟!”乔惠惠连忙上前,将雪貂皮和肉递过去。“您看这雪貂,体型硕大,皮毛完好,可是稀世珍宝!”柳清颜身旁的丫鬟素素连忙接过,展开雪貂皮。雪白的皮毛在厅中烛光下泛着莹润光泽,毛质细密得看不见底绒。柳清颜眼中闪过惊喜:“果然是好东西!”这时秦烨上前一步,掏出布包,将半斤精盐倒在白瓷盘里:“夫人,这是在下提炼的精盐,比官府专卖的更纯,无杂质,做菜入药都绝佳。”盘中精盐雪白晶莹,颗粒均匀。比柳清颜见过的最好的盐还要纯净。她眸色一亮,愈发觉得眼前这猎户不简单:“秦猎户有心了,这盐和雪貂,我都要了!”“我给你二十两银子。”话音刚落,门外进来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是县里最有名的神医李时毕。他前来给柳清颜诊脉,片刻后捋须道:“夫人脉象浮缓,是染了风寒,只需好生调养,再用些滋补药材辅助即可。”柳清颜点点头,正欲吩咐丫鬟收下雪貂肉当药引。却见秦烨眉头微蹙,开口道:“李神医,恐怕您只诊出了皮毛。”此言一出,厅中众人皆惊。李时毕夫脸色一沉,怒道:“竖子狂妄!老夫行医数十年,岂会误诊?”“你一个猎户,也敢质疑老夫的诊断?”乔惠惠吓得连忙拉了拉秦烨的衣袖,示意他别乱说话。柳清颜却饶有兴致地看着秦烨。她刚才见秦烨气度不凡,此刻又敢直言,倒想听听他的说法:“秦猎户,你有何高见?不妨说来听听。”“夫人,在下祖上是中医世家,略通医术。”秦烨看向柳清颜,语气笃定,“可否容在下为夫人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