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是被灌满了水泥,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想搬出姜卫国来当挡箭牌。
可他惊恐地发现,在眼前这两座巍峨如神明的大山面前,他引以为傲的靠山,那个副厅级的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渺小得,就好比一只随时可以被碾死的蝼蚁!
就在他双腿一软,即将瘫倒在地的时候。
他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那专属的铃声,让他好比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是姜部长!一定是姜部长打来救他的!
他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连来电显示都没看清,就颤抖着按下了接听键。
“喂!姜部……”
“张明远。”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威严到了极点的声音。
那不是姜卫国。
那是市委一把手,杜立方!
杜立方的声音,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平静得,让人感到绝望。
“给你三分钟。”
“带着你的人,从江池镇,消失。”
“今天这件事,我不想在任何官方文件上,看到哪怕一个字。”
“如果你做不到。”
杜立方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明天,你就去市信访局门口,当个保安吧。”
电话被挂断。
张明远举着手机,呆立在原地,脸色煞白,好似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他知道,自己完了。
彻彻底底地,完了。
“收…收队!”
他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然后就像一条被打断了脊梁的丧家之犬,带着他那些同样吓傻了的下属,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这片是非之地。
一场来势汹汹,足以将沈学峰和姜画眉打入万劫不复的政治绞杀,就这么以一种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荒诞而又震撼的方式,烟消云散。
整个大院,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个从始至终,都平静得好比一潭深水的年轻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