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赵记木匠铺。
公鸡在鸡舍里边“咯咯咯~”的打着鸣,天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陈旧、老周头两人坐在前屋,油灯下两相无声,只有赵木躺在木板上打着呼噜。
这一夜过得有些折腾,老赵木匠的身体里那另外一个意识,出现了好几次,每次出现,都闹腾得吵醒了陈旧爷俩。
不过也是这几次接触,陈旧也搞清楚了那另外一个意识的身份。
那人与老赵木匠同名,都叫赵材,永乐年间人,只是个普通的农民,前一刻还在家里睡觉,后一刻便到了这里。
这让陈旧也找到了一条关于自己的规律。
自己这具身体的前身,也叫陈旧,与自己同名。
他想要问出更多,却发现那人十分警惕,不愿透露什么,陈旧猜测,这永乐年间的赵材,恐怕是来源于边疆,对于外人十分提防。
不过这人虽然闹腾,意识却也不能出现很久,最长也就两刻钟便重新偃旗息鼓,之后便是陷入迷茫的老赵木匠。
陈旧三人也并没有找出来什么规律,最终也是休息一会儿被吵醒一会儿,直到那县衙报卯时的钟声响起,这才意识到,到卯时了。
钟声将老赵木匠吵醒,陈旧三人还以为是那另一个折腾的意识,问了才知道,是他们熟悉的老赵。
老赵听着报时的钟声,又看了看鸡舍里打鸣的公鸡,非要给陈旧爷俩做早饭。
赵木本来是在劝解的,但是被老赵木匠一顿训斥。
最终还是陈旧开口,让赵木去休息,他来盯着老赵木匠。
于是赵木躺下便打起了呼噜,而老赵木匠,则在灶房里生了火,还拿出了家里的粟米,从鸡舍摸了鸡蛋,要给陈旧爷俩煮粟米粥和鸡蛋。
还好,老赵木匠身体里的另一个意识没有出来闹腾。
屋里,老周头看着油灯变暗,拿着木签子挑了挑灯花,对着陈旧开口道:
“娃,谢谢你。”
陈旧却是回应道:“爷你又来,咱们爷俩,说什么谢。”
老周头听了沉默了好几息,最后回了个几乎默不可闻的“嗯”。
最终还是老赵木匠的声音打破了两人的沉默。
“吃鸡蛋了。”
老赵木匠从灶房里出来,端了个碗,里边是两个水煮蛋。
“来,一人一个,粟米粥马上就好。”
老赵木匠拿起鸡蛋,先是递给陈旧,陈旧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