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律堂,混乱依旧。
老周头看着这一幕有些不知该怎么办。
昨晚在王诚家里被厉鬼感染的典吏还有差役果真是蜕皮成了厉鬼,而他猜测早已经被感染的文书果真也蜕了皮。
戒律堂中混乱不堪,老周头也没想到原本庄严郑重的案审厅堂会变成如此的人间炼狱。
他看见了那些破碎不堪的尸体,于是想起自己刚才脸上的那枚血点,想要去触摸,却根本不敢,理智制止着他的回想。
他放下手,两只手互相抓住,生怕自己不小心便也伸手去撕扯自己的皮肤。
场中布片与人皮碎片乱飞,血液飞溅,老周头缩在角落,拉过帷布遮挡。
他尽力地捕捉着场中的混乱,却发现那被劈开的王诚尸皮上,血液犹如纺丝一般正在将伤口缝上,那王诚甚至颤颤巍巍地重新站起。
“鬼啊!鬼啊!”
一声尖叫吓了老周头一跳,他这才发现,是身边的一位小厮。
这小厮并未被鲜血浸染,也躲在一旁,此刻似是终于崩溃,向外冲去。
嘭的一声,一名脸色铁青七窍流血的差役正挡在路上,将小厮撞倒。
小厮像是被定身了一般呆立原地,老周头眼睁睁地看着那衙役,缓缓伸手,摸在了小厮的脸颊。
随后老周头就看到小厮的那张脸皮像是熟透的柿子一般,被剥了下来。
那整张人皮像是衣服一样被厉鬼褪去,只剩下满是血肉肌理的无皮肉尸,轰然倒下,摔在老周头身前。
老周头只感觉自己心脏要跳出胸腔,他使劲地抠着自己的手来让自己保持冷静。
可是眼前的一幕,让他明白了什么叫做绝望。
只见小厮的人皮颤巍巍地飘起,吸吮着无皮肉尸上的鲜血,开始变得饱满,两股黏腻鲜血像是触手一般吸附着垂落的眼珠拉回眼眶。
他扭过身,看向了老周头。
老周头此刻浑身颤抖地向后退去。
堂中此刻同样的事情在不同的人身上发生,一张张脸皮被掀开,露出那猩红的肌理。
老周头不明白为什么今日的厉鬼与昨晚不同,昨晚明明是撕开脸皮却又恢复,今日却是剥了普通人的皮囊将其直接化作人皮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