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五受惊一般慌乱跑开,伸手拔出腰间的环首刀,有些发抖地看着刚才撞上的东西,刚才的那个声音,好像有些耳熟。
小院里边也听到了动静,走出了一个拿着火把披着白衣的精壮汉子。
借着火把的光亮,李五这才看清楚,刚才他撞上的,赫然是他的姐夫王诚。
而那小院门口的身影,只是一扎陪丧的纸人。
“姐夫?”
“小五?”
两人借着光亮互相认了出来,一番寒暄,李五这才明白来龙去脉。
他姐夫王诚的表亲家老人白天去了世,喜丧,但是最近县里剥皮的事情闹得人心惶惶,家里其他老人觉得守夜危险,就找了亲戚里的精壮男人来帮忙守夜。
本来姐夫是没打算来的,但是自己姐姐最近总是跟他吵架,一时心烦,便来了。
李五也是长舒了口气,与主家问了好,便准备继续给最后的两条街报更。
姐夫王诚看着小舅子一人,想了想,匆忙换了身衣服要与他一起。
王诚也在替官家当差,是个白徒,但其实就是被征发服役,跟着游徼当个副手,协助游徼查案,跟着抓犯人,当苦力充人数。
夜依旧漆黑如墨,但是多了个人之后李五便是报更也多了几分底气,两人有说有聊,李五也把自己抽签的事讲与了王诚听。
“姐夫,你说这老田头,会不会真的看见鬼了?”
有了伴儿心思也变得活络起来,李五开始说起更夫老田头的事儿。
姐夫王诚也被李五的问题问得放慢了脚步,他将灯笼往回缩了缩,正在捉痒的手不自觉地缩回握住了腰间的刀。
顺着烛光,李五看到了姐夫手上那缺了半截的小拇指,那是前几年他被痞子欺负时候,姐夫去跟痞子打架留下的伤。
火烛在纸皮灯笼内一点点燃烧,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大半夜的,不聊这些,门亭长还有几位游徼带着一堆人查了这么多天也没查到有谁家死人了……”
王诚皱了皱眉开口,显然他也对这个事情,忌讳莫深。
沉默片刻,王诚感觉气氛有些僵,再次开口道:“兴许只是有人来咱们县里抛尸,案子并不是犯在咱们县。”
李五环视了一下四周的黑暗,又看了看人高马大的姐夫,眯了眯眼睛,显然有点不太信。
“老田头早年据说是从过军的,当年司马家打江东时候,也是跟着到过江东的,见过大场面,应该不会被杀人的场面吓疯,不会真的有剥皮鬼吧。”
“也不排除是有人装神弄鬼。”
“那些尸体的样子看起来可不像是人能做的,那皮是一点没剩,那肉和筋也都完整得很,我听验尸的仵伯说,这剥皮的手艺,比那剥貂的都精湛,甚至说那人皮不像是被剥掉的,反而就像是脱衣裳一样,被人给褪下来的。”
话题越说越阴森,李五甚至感觉空气都冷了几分。
“小五,剥皮案的事情,咱们操心也没用,上边有县丞、县尉还有县令,看看他们能不能查出来点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