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是京城太过危险——”
“这里就不危险了么?若不是劫粮成功逼退建州大军,南境防线一旦溃败,围攻京城的荆禾便没了后顾之忧,那就我们一败涂地,再无回转的余地了。”
殷忠愧然无语。
沉默了良久后,才抬眸对上了她坚定的眸光:
“你打算怎么做?”
秦深思忖片刻,缓缓启唇:
“我一人去往京城就足够了。若你信我,便去说服营中帅将,请他们不必再等京城消息,直接拔营过江杀去金陵!到时候,就看荆禾是继续和卫槐君耗着,还是回救金陵。”
这一招釜底抽薪,看似有奇效,可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这一次,不过是用粮食告罄的情势,暂时逼走了建州大军而已。
汉军要想过江围困金陵,岂不是还有一场硬碰硬的正面仗要打?
殷忠刚想说秦深这不切实际的瞎指挥,便听身后另有马蹄声,紧密的跟了上来。
霭宋换下了女装,不肯穿汉军甲胄,依旧是一身洗不干净的白袍。
他宽袖逶迤,好整以暇的勾起了一抹淡然笑意:
“有了我,岂不是可以不战而胜?”
秦深和殷忠纷纷向他看去,在他眸中看到了忽明忽暗的光,和隐忍后做出的决定。
霭宋的意思很简单。
由他随军立旗,发布金陵皇帝夭折的消息,以皇长子的身份回归南境。
不必带着汉兵投诚这种令人怀疑的借口,他只要用那百来个双驼峰的山贼就够了!
将士杀伐在外,为国为家为君主。
如果听说金陵的小皇帝死了,唯一能继承江山的,只有这位曾经的皇长子,如何还能举刀相向?
而霭宋也有自己的心思。
无论是卫槐君赢了荆禾,对金陵大肆用兵,还是荆禾胜了,从南境发兵一路攻城夺地,打下北境的州府郡县,两边杀伐征战,都是无可避免的。
他既不愿看着同族人流尽鲜血,不战,是最好的结果。
相信他拿回了金陵的政权后,再和卫槐君谈条件——
在南北统一的巨大诱惑下,自己也能替建州族人更多的争取利益和太平。
只是唯一令他放不下的事,还是秦深一人罢了。
在这里,他要跟她分道扬镳,一个沿道北上,一个渡河南下。她身子不知道怎么样了,还来不来得及,撑到一切结束的那日?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