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随着他?”
蓉娘愧然低下了头:
“这些年我不在他的身边,他也不与我说心里话,我除了茶饭照料,已不知道怎么劝他了。”
秦深抬手,笃笃敲了敲房门。
良久,见面才传来小南的闷声低吼:
“走!”
蓉娘咬牙,拔声劝道:
“小南你到底怎么了?解元对于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么?你已经很棒了,在姐姐心里你为咱家扬眉吐气,光耀门楣,不提爹妈,我和北行都以你为傲呀!”
“咣当”一声。
小南把酒坛子砸在了槅扇门上。
秦深听不下去了,定要把这个醉鬼从房间里揪出来!
她侧身猛得一撞,扑身冲了进去——
入目处是一片灰暗狼藉,浓重的酒味刺激着她的脑壳儿,她依稀想起往日,卫槐君这般沉湎苦痛中,也是她一手将人从逃避的龟壳中拎出来的。
“你,起来!”
走到醉醺醺的小南身边,她妄图将人搀扶起来,带他去洗把冷水脸醒醒酒,可小南丝毫不领情,万分嫌恶的将她推了开,冷着声道:
“不用你假好心,这一切都是你想看见的,不是么?庚子中了解元,离他的‘六首’又近了一步,而我?无人问津,没人在意,我只是一个万年老二,永远是他江岳言的陪衬!”
这是小南头一次,如此直白的宣泄自己的不满。
这么些年他一直隐忍着,不管从前如何,现在的他试图在举业路上赢过庚子。他天赋异禀,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且筹谋心计,努力在茶馆经营自己的声望!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败了!
蓉娘不敢相信的摇头,上前扶住了他的肩膀:
“小南,你怎么说这样的话?若非文娘子收留,你和北行早已叫爹妈送去黑阉房了,北行学不到药膳饿手艺,你更没有读书举业的机会呀!”
做人要知足,要懂得感恩,这是她从小教弟弟们的道理。
可小南狰狞的面容被酒劲儿放大,他愤然拍掉了蓉娘的手,看向秦深的目光中,充满了敌意和怨念。
“你知道我付出多少么?你真的觉得,我将泄题之事告发出来,是因为我迷途知返,愿意在卫槐君心里改变形象么?”
他摊手耸肩,牵扯起来的笑容无比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