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赊账纸在哪里?在杂货铺么?”
“在我地方!”蓉娘抬眼道:“前几日我才把赊账结清,店家把簿纸还我了,我都在屋里收着呢,我马上去拿!”
蓉娘匆匆跑去屋子,没一会儿,就揣着一张纸跑了出来。
马婆子吓得六神无主。
这时阿碧给她使了一个眼色,马婆子咬了咬牙,立即飞身朝蓉娘扑去——
蓉娘躲避不及,被她扑倒在地,整个人叫她压在地上,后脑着地,晕得七荤八素的。
“马婆子!你干什么!”
秦深厉声叱着,跟着冲上去。
见马婆子一把夺过蓉娘手中的纸,揉成一团,直接往自己的嘴了塞去!
秦深见势不好,当机立断。
她一时间寻不到什么东西,只得把手指伸进了她嘴里,用力去掰着她的牙口,一定不能叫她把纸团吞下去。
马婆子毕竟年纪大了,挣扎不过,便狠狠一口咬上了她的手指!
秦深闷哼一声,疼得几乎要昏过去,十指连心,她都怀疑自己的手指是不是还在。
蓉娘大惊失色,忙把压在秦深身上的马婆子推了下去,一块儿掰开她的牙口,把纸头和手指都抢了出来。
“咚”一拳,秦深毫不客气打在了马婆子的鼻梁上。
不知是她自己手指上的血还是马婆子鼻管里留下的血,总之糊了她一脸血色,狼狈可怖。
捂着口鼻,马婆子瘫坐在地上,嗷嗷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骂:
“苍天没眼呐,谁来可怜可怜我老婆子啊,这么个小娼妇下黑手,敢打老人家哇,有娘生没娘教的小畜生,真是反了天了哇,一家子合起伙来欺负人,一份银子不肯出,叫雷劈死得了哇!”
阿碧听着马婆子这般叫骂,心里爽快极了。
她面上不动声色,低着头,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冷笑,想着也算是为暮雨出了口恶气。
……
秦深捏着自己的手指,血一滴滴坠到泥地,眨眼就没了。
蓉娘急忙掏出襟口里的手绢,将伤口包扎起来——没一会儿,血就浸透了白娟,开出一朵朵血色梅花。
“蓉娘,把纸拆开我看。”
顾不上马婆子叫骂哭喊,蓉娘连忙把纸团展开。
秦深发现这白宣是很薄的一张,上头的字都起了毛边儿,像是被人用裁纸刀又从中间剔了一层。北行按在上头的朱砂印泥很是厚重,力透纸背,形状且与借条上的一般无二。
真相便是如此,是马婆子算计了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