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还是他与她的合卺酒。
惨淡笑了笑,对于情事,他就是愿意恣意妄为。
心口处传来一阵绞痛,他抑制不住喉头的腥甜,又咳出一大滩血来。
他往日是东厂督公,被万人厌恨,时常防着人下毒谋害,故而会有意识的长期服用微量毒素,来增加身体对毒物的抗性。
只是这次没料到,秦深弄来的毒这般霸道,让他也有些招架不住了。
太簇见卫槐君昏了过去,当即一咬牙,将人扶到了床上。
也正是这个时候,外头的御医冲了进来。
他没法子再留下,若想偷龙转凤,把卫槐君替出来,全要靠他来安排,他心思流转下,便从窗子口翻身跳了出去。
……
傍晚的时候,建州皇帝还是死了。
被一个汉人小宫女给毒死的,秦深的名字霎时传遍了九州。
在后头追击的汉军听到了这个消息,士气大振,像追狗撵猫一般,把残余奔逃的建州贵族、皇后嫔妃们撵过了长江。
长江边的船,是金陵官员准备的,汉军追到长江边便鸣金收兵了。
建州帝已死,未来的皇帝还在女人的肚皮里,且不说不一定是个男胎,就是生下是个皇子,谁能保证平安长成?
再说精锐的建州军队,他们在京城夺嫡时,已自相残杀了一大半,守城死了不少,一路护驾逃亡又折损了许多,真正能坐船逃至金陵的,恐怕只有十分之一。
伤病败将,气数已竭,穷寇莫追。
汉军虽攻克了京城,赶走了建州朝廷,但毕竟起义时间短,根基尚不稳固。
加之北境的百姓常年受到建州贵族的欺压、摊派重赋徭役,已是民生凋敝,急需几年时间来修养。
而且,要重建大汉朝廷,他们也落入和建州人一样的窘境之中——
他们也得等,等廖梳杏肚子里的孩子出生,确定是个男胎,然后扶植为帝。
现在没有出生,便没法自立江山,恢复国号。
一切还是以军中称呼为主,政务行令,也以军师马首是瞻。
……
秦深是被人打昏的,等她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一处马车里。
身上换好了干净衣物,虽是粗布衣裙,可胜过没有。
马车颠簸疾驶着,外头赶车之人,疯狂的振着缰,抽得马屁股啪啪作响。
她忍着浑身酸疼,和下体的不适掀开了帘子,见青木在赶车,惊讶道:
“青木,是你救了我?”
青木脸色铁青。
他已经换下了侍卫的衣服,跟着套了一件农家汉子的褐衣短打,跨坐在车辕儿上,奋力振着马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