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柔看在眼中,忆起从前琅琅也惧怕喝药,还要槐君拿糖哄着吃。
她不免轻声一叹。
院中风大,也到了食晚饭的时辰。
几个人正要往堂屋里去,谁料东屋的门一开,老二媳妇傅氏裹着棉衣走了出来,笑容讥讽:
“还去吃什么饭呀,青木不是藏了米粮了么?一日又不见人影,虽是猫冬了,可不能出去找活儿干呐,王宅正招工哩,一日有三十文钱,还包顿饭吃!尽想着偷奸耍滑,吃饭倒是一家勤快。”
青木脸色一青,想把下午看到王宅发生的事儿说出来,却被秦深拉了拉袖子,阻止了。
傅氏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更加嗤笑了起来:
“有理还不叫张嘴——又一个病恹恹的,成日吃药,也不怕药儿熏着别人,既吃了药,就别吃饭了,浪费!”
她打眼儿就看秦深不舒服,嘴里不刮刺,心里就难受。
沈柔的性子,任是刀剑加身,她拂袖不理,自得一片心安,秦深可不像她,她虽然没有言语还击,可气势上却半分没怂。
当即一个轻蔑的白眼丢了过去,把老二媳妇气得够呛:
“咋的小蹄子,说你还说错了不成!”
傅氏平日里张扬惯了,沈柔又骂不还口的,碰上个秦深敢反抗,自是一点就炸了!偏生还是个哑巴,凭白吊着张臭脸,看自个儿的眼神,就像看个傻蛋蝼蚁,直叫她气得跺脚。
秦深没再理她,顾着自己往饭堂里去,然后拉着小鱼和青木坐了下。
傅氏一见,上来就嚷嚷道:
“这是我和老二的位置,这两个小的是不能上桌的,平日都是蹲在那吃得!”
她扬手一指,指着墙边的角落的两张小板凳,
小鱼坐在位置上很忐忑,无助的拿眸子看向了秦深——
秦深安慰的回望了一眼,并没有撒手,反而摆好了碗筷,一副等着开饭的架势。
老张头和乔氏出来了,一见青木和小鱼上了桌,脸色就拉了下来。
老二媳妇见势煽风点火道:
“娘啊,你看这老三捡来的丫头,太没有规矩了!她凭啥子上桌吃饭哩,我家小宝是嫡亲的孙子,都没上桌嘞。”
老张头心还不算太偏,也不愿意麻烦争执,便沉声道:
“你儿子还喝奶哩!抱上来能吃啥子?老二这顿不回来吃,你也回屋奶娃去,饭会留你一份,今儿就让孩子坐着吃吧。”
老张头开口说话了,乔氏脸黑着没反驳,老二媳妇也只能忍了。
但她拿了只碗端着,非要自己夹了菜回去吃。
“吃饭吧!”
老张头率先动筷子,秦深便立刻从一盘肥肉炒白菜中,挑了两块肉,给青木和小鱼的碗里丢了进去。
傅氏看着气,站在后头跟着要下筷子——
秦深有意无意的挡着她,她要下哪里的筷子,她就抢先夹走,气得傅氏把眼珠子都快瞪出血了!
看着小鱼和青木碗中,菜肉堆成了小山高,乔氏一把拍下了筷子,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