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要起身离开,去被她攥住了手腕,她未曾睁眼,显然已渐入梦中,只是双唇翕动,像是呢喃梦呓一般:
“别走,今天是十五了……”
卫槐君呆坐在炕边许久,最后才脱去了自己的靴子,侧身躺在了她的身边。
隔着炕窗,院子月色清华,寂静无声。
他无法入眠,一瞬不动的将她刻在自己的心间,月华如水,落针可闻,他轻声问了她一句:
“如果我死了,你可会为我难过?不是我这张皮相,而是我,真正的我。”
“……”
秦深在睡梦中拧起了眉心,她翻身过来,愈加凑近了他,两人鼻尖相对,呼吸交缠,她的手自然而然的揽住了他的腰——
确认到自己熟悉的那份心安后,她渐渐舒缓了眉心,睡得更加沉了。
天快亮了,卫槐君低头看了看整夜都抱着他不撒手的秦深,心里滋味难辨。
将她的身子扶正,他直起了身子,穿好了靴子。
从怀中摸出了一只花簪,轻轻摆在了她的枕头边。
那是一只依米花的花簪,长在荒漠中的四色花,汲取每一滴水源,七年才开一次花,一次绽放便会耗尽全部的养分,凋零而亡。
一如他荒芜的倾慕,无论过去多少年,都将慷慨决然。
轻掩上门,他缓步走到了院中,抬头见天际浮白,晨光微熹,眸眼开阖之间,他已然换上了一副凉薄寡淡的神容。
武妈早早起来打扫院落,见他一人立在院中眸光森寒,便上前问道:
“少爷,今儿要出去呀?”
卫槐君点了点头,淡漠道:
“不必告诉夫人和姑娘,就说我与朋友吃酒去了。”
“是——”
武妈还有些话想说,心里总觉得该替姑娘说上几句公道的:
“少爷,我觉得姑娘不是那种人,你何需在她面前装成那一副样子?您原本的性子,老奴觉得也挺好的,一直带着面具做人,老奴看着都替少爷觉着累哇。”
卫槐君一手捏上自己衣领,反手一振,已经抛下了月色外袍,换上了一身玄色的劲衣。
“她喜欢那个我,只要她高兴,要我怎样都无所谓。”
言罢,他拿黑布蒙上了脸,脚尖一点,便飞身上檐,几个纵跃已然消失不见了。
武妈长声一叹,看了一眼东屋,叹惋摇着头,往后院喂牲口去了。看书阁『m。seeshu。net』,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