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脸上,露出一抹残酷的坦诚。
“说白了……”
“我们,就是在筛选一个,足够‘优秀’的祭品。”
“一个,能替我们去死的,倒霉蛋。”
这番话,与福伯之前所说的大同小异,但从秦家家主口中说出,更添了几分令人心寒的真实。
陈默静静地听着,脸上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
“所以,你们守着这个‘归墟’,守了一百年,一代又一代地,送‘祭品’进去,到底在图什么?”
“图一条,生路。”
秦家家主的声音,几不可闻。
“归墟之内,法则混乱,但也蕴含着一丝,我们这个世界所没有的‘超脱’之机。”
“我们希望,能通过不断的‘祭品’投入,来稳定那条裂缝,甚至,找到一条,能够安全通往‘另一边’的,真正的道路。”
“为此,我们秦家,已经付出了三代人的心血。”
他说着,伸出了一只枯瘦的手。
那只手上,布满了诡异的,如同蛛网般的黑色纹路。那些纹路仿佛是活的,在他的皮肤下缓缓蠕动,散发着一股不祥的死气。
“这是被‘归墟’的气息,侵蚀的后果。”
“我们这些‘守门人’,看似风光,实则,早已是被困死在这里的囚徒。我们离不开京城,更离不开‘归墟’的范围。”
“一旦离开,就会像现在这样,被那股力量,反噬自身,最终,化为一滩枯骨。”
“所以,我们比任何人都更渴望,找到那条出路。”
陈默看着他手上的黑色纹路,终于明白了,他眼中那份疲惫的来源。
这不是一个阴谋家。
这是一个,被困在囚笼里,挣扎了一辈子的,可怜虫。
“现在,你的问题,我回答完了。”
秦家家主收回手,重新看向陈默。
“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炎九夜派你来,到底想做什么?”
“你,又想要什么?”
书房内,再次陷入了寂静。
陈默看着这位将所有底牌都摊在桌面上的老人。他知道,对方这么做,是一种坦诚,也是一种试探,更是一种无奈的豪赌。
赌他陈默,不是一个纯粹的,只为破坏而来的疯子。
许久。
陈默缓缓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