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许诗霜家,小屁孩还是哇哇大哭。那哭声震天,吵得左邻右舍都出来张望。“哎呦,谁家娃啊,哭这么惨。”院子里。江宽抱着孩子有些局促,解释道:“他一直这么哭……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来,我看看。”许诗霜熟练地抱过孩子打量片刻,道:“他可能是饿了。”“那我去泡点奶粉给他喝吧。”许乐乐熟练地走向厨房烧水,然后从罐子里挖出两勺奶粉。有照顾团团的经验,她对喂孩子一事很是得心应手。果然,孩子吃完奶很快就安静了下来。许诗霜早有准备,拿出从银色箱子中兑换的一次性针筒和抽血管。“我先来吗?”陆星剑问。“嗯。”许诗霜点头道,“让孩子先缓会,不然等下抽血他肯定也得哭。”针管扎进皮肉的刹那,江宽咬着牙一声不吭。他是成年人了,又当过兵,对痛觉没那么敏感。但是想到等下这么粗的针要扎进那个小孩子身体里抽血,他又很愧疚。其实小孩子是无辜的。只是因为他的私欲,就要承受这些痛苦。但无论如何,今天这个事情,江宽必定要查清楚。“血缘鉴定结果多久能出来?”江宽问。许诗霜道:“我去跟医生打声招呼,快的话一两个星期,慢的话要一个月。”“行。”江宽点头。怀胎九月他都等下来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对了这孩子叫什么?”许诗霜问道。“还没起名呢。”说起这个江宽有些尴尬。因为早有预感这个孩子不是他的,所以他对这个男娃一直没怎么管。估计齐春娇给小孩取了小名,他也没问。“行,没事儿。”许诗霜给小孩抽血,小孩果然哭了,汪汪大哭,还带挣扎。江宽赶紧过来把他按住,才让抽血顺利进行。因为孩子还小,刚满月,许诗霜下手轻只抽了一点,便用棉花按住孩子的伤口递给江宽道:“你帮忙按一会,过半分钟再松开。”她自己则是走进厨房,把两管刚抽出的血液暂时存放在冰箱里。屋外,许乐乐在跟苏娟芳闲聊。“舅妈,那孩子看着黑不溜秋,五官也跟江宽大哥一点不像啊。”苏娟芳斜睨她一眼道,“你不懂,有些孩子生出来就是很黑很丑,跟个猴子似的,长开就好了。”“那万一没长开的呢?”许乐乐问。“那就只能一直丑下去了。”苏娟芳道。江宽在一旁抱着孩子听,心里拔凉拔凉。其实孩子出生时,光看外表,他就有一种预感——这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只是还得证实一下,那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事情搞定后,江宽就带着孩子回去了。接下来的事不需要他再操心,只用等通知,看结果出来,就能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齐春娇习惯了坐月子一觉睡到大中午。江宽回来的时候她才刚醒,看到他抱着娃就起身,揉了揉眼睛,奇怪地问:“你怎么带宝宝出去了?”“他拉裤子里了。”江宽淡淡道,“我看你一直没醒,就去给他换尿布。”齐春娇倒也没再怀疑。这个事情插曲就这样过去。可当齐春娇满心欢喜赴京能把她掉落的门牙补上看好时,江宽却以“那个老牙医现在因故回乡下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把她打发,随后买了返程的火车票。齐春娇疑心这其中有猫腻,可她又实在想不出,江宽带着她和娃特地来京市走一遭,能有什么目的。等回到望城去,齐母得知他们二人居然带着刚满月的外孙一声不吭就去了京市,气的不行,当场把齐春娇骂了一顿。本来江宽也要一起骂的,但江宽没来她们家。江宽回来之后就没再管齐春娇和那个孩子了,只顾自己上班,下了班就喝酒,靠灌醉来麻痹自己。只一心等结果出来。他心里知道,自己并不希望这个孩子是他的种。不是长相肤色问题,而是一旦鉴定结果出来,这个孩子是他的,他肯定会因为责任心继续跟齐春娇过一辈子。那样他的人生,和毁了有什么差别。想到那可怕的未来,江宽便眼前一黑。这边许诗霜早就将两管血液送到了解放军医院血液科,叮嘱对方医生要是结果一出来,就联系她。本以为这个结果要挺久,到时候陆星剑应该已经回来了,让他联系江宽告诉江宽这个消息。没想到一周半,鉴定结果就出来了。彼时陆星剑还没回来。许诗霜只能自己打电话过去,通知江宽这个消息。“江宽,血液鉴定结果出来了,我跟你说你别生气。”江宽深吸一口气道,“没事,我早就做好准备了。”心想果然。许诗霜道:“那不是你的孩子。因为你是ab型血,孩子查出是o型血。医学上,父母双方只要有一方是ab型血,则不可能生出o型血的孩子。”“……行,我知道了,谢谢你啊嫂子。”挂了电话,江宽如释重负,脸上旋即露出笑意。总算了却一桩心事。旁人不解,不明白他为什么知道自己被戴了绿帽却这样开心。拿到结果,江宽第一时间去找他爸。他跟父亲虽然关系不冷不热,可离婚这么大的事,总归要提前通知一声。江父知道事情经过愤怒得不行。“反了天了那个女人,竟然敢瞒天过海偷偷生下其他野男人的种,真当我们江家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