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胭脂哭得可怜,心疼的连忙抱起了她,轻轻哄着笑丫头,嘴里直道:
“阿娘在这儿呢,不哭,不哭了。”
扭头看向秦深的一头白发和病恹恹的容貌,她试图开口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秦深怎会不懂她的意思?
落寞垂下了手,她抄起挂在屏风上的外袍和头巾,将自己的白发挽上,胡乱藏到头巾之下。
坐在葵口铜镜前,她颤抖着手打开了红脂盒,一点点往脸颊和苍唇上抹去。
“抱歉夫人,实在是……”
“没事的。”
秦深打断了她的话,后抿着一抹淡笑,继续道:
“胭脂还没吃东西,你带出去奶吧,我等下就出来。”
“是。”
乳娘抱上胭脂便离开了。
蓉娘让峦哥儿自己玩耍,她则走到了秦深背后,手执木梳,替她重新打理头发。
深吸一口气,措辞良久后她才小声开口:
“你千万别着急,现下时局稳了,不打仗了,咱们有老长的时间治病——丞相说,等忙过了这几天就辞官归隐,来滩头村好好跟你过日子,太医院的太医看不好,咱们就花重金遍访民间神医,一定能将你治好的。”
“太医院……已经看过了?”
秦深摆弄着口脂盒,连看向镜中人的勇气都没有。
蓉娘细不可闻的一叹,强迫自己装作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瞧过了,昨个夜里,丞相把所有太医传来了这里,会诊了一夜又都赶回去了。都是一帮庸医,医术可能还没你好呢,不如等你好了,让丞相聘你入太医院吧?当汉朝第一个女太医?”
秦深失笑道:
“我已当过第一女刀子匠了,如何还要再去任女太医?声名在外,怕是不会有人敢找我看病的。”
听到这儿,蓉娘即可接话道:
“是了,我且忘了你的老本行了!打了两年仗,穷的都是百姓,去年年景又不好,又该有许多父母要把孩子阉了送进宫了。你得抓紧好起来,刀子下救的,都是孩子的性命。”
秦深知道,大家都不舍她,希望她能振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