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地方,她完全没有一点时间概念,也不知道自己的终点在哪里。
渐渐的,弥漫在四处的薄雾,开始在头顶聚集起来,像是一片云雨,越来越阴沉低垂。
秦深感受到脸上丝丝凉意。
她仰起头往上看去——
雨丝飘了下来,从淅沥小雨,很快变成了倾盆而下的暴雨。
雨水冰冷入骨,秦深感受不到任何温度,却在这雨水中,冷得瑟瑟发抖。
她甚至感受到了一股浓重的悲伤,让她忍不住泪流满面。
卫槐君……
不知道为什么,她本能觉得这股悲伤来自卫槐君。
“卫槐君!”
她竭力唤着他,却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见。
雨依旧瓢泼而下,滚滚乌云,带着死寂般的沉痛,让她心神俱碎,一块痛断肝肠。
他一定难过死了。
秦深一面流着泪,一面无助的四下环顾,她拼了命往岸上爬去,可试了一遍又一遍,次次都以失败告终。
倏得,她脑中划过一道光,想起了一件事儿。
她记得灵泉池底有块大镜面儿,可以看到外头的事儿!
念头一出,她立刻往水下扎!
努力刨开碎石泥沙,她清理出了一块镜面儿,尽力往上贴去。
隔着它,她看到了陇西城、陇西王府,还有那一座暂住的农家小院。
一辆马车停在了农家院的门外,雪还在下着,路上积雪厚重,车轮半个陷落在雪地中。
卫槐君抱着一个骨瓷色的坛子,立在堂屋的衣柜前,一动未动。
画面停格在这里,若不是雪花依旧纷扬,秦深还以为这只是一场静默的画卷。
良久后,他抬起手,拉上了衣柜门扇上的铜扣——
吱呀一声。
那只朱红色的匣子,安静的躺在一摞衣服上。
卫槐君打开了匣子,抽出那一摞泛黄的宣纸,上面墨迹有新有旧,旧的是十几年前写的,新的是最近她才给翻译上去的。
温琅琅怕秦深忘记了所有的事情,才有写下这本日记的初衷。
所以,她把穿越这件事也给写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