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下,只能勉强煮些粥米汤。
一碗下去,只有小半碗的米粒,走上半日就要饿肚子。
秦深把马车上自带的所有吃食都拿了出来,能分的全分了,就指望着穿着山林,回到营地里去,那里会有充足的军粮吃。
烧好了饭,士卒们轮流吃饭,再去换巡逻值守的。
殷忠小心谨慎,另派了斥候骑着马出去,把附近山头、隐处都探查一遍。
虽然自家的大营就在后头,但小心些总归没有错的。
秦深端着碗,舀了小半碗稀饭,就着快要见底的鳗鲞腌坛,吹着热气,一口口吃着。
霭宋撩袍在她身边坐下——
他是伤员,所以伙食会稍微好一点,比她多了一个细面卷子。
他偏首,见秦深认真的喝着米汤,虽然不至于狼吞虎咽,但显然是不够她吃的。
知道她身子的情况,也知这一路她几乎都在饿肚子,霭宋捏着手中已经干瘪瘪的面卷子,淡撇撇的开口道:
“硬邦邦的跟块砖似得,我吃不下去。”
他这话儿,一下子就犯了众怒。
围坐在篝火之前的士卒纷纷冷眼看他,将自己碗里的粥吸得嗖嗖响。
身在福中不知福,大家让出来给他吃的,他竟还嫌三嫌四。
秦深自然也是这个想法,只当他皇子病犯了,心下实无奈道:
“你不吃拿来给我,有得是人吃不饱——”
说来也奇怪,霭宋浪迹江湖,早没了皇子的做派,可有的时候他也讲究的过分,变化令人琢磨不透。
霭宋知道她要拿去给别人,便凑到嘴里咬了一口,嫌弃的拧起眉心:
“不能吃了,馊坏了。”
“瞎说!”
这大冬天的,哪有馊坏的东西。
“不信,你自己吃吃看。”
他伸手递到了秦深跟前。
秦深接过径自咬了一口,除了有些干涩发硬,没吃出什么不对的。
只是一口咽下有些卡喉,她还来不及说话反驳,霭宋已盛了碗菜汤过来,笑盈盈道:
“我的伤还得靠你医治,你别自己先饿昏了。”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