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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药碾子把止血草碾,秦深咬破了指尖,挤出了些血兑掺在里头。
她不知道多少血量足够,努力想多一些,可伤口恢复的太快了,一会儿工夫就已经结痂,再挤不出血来。
心想着先试试再说,若起了效果,再割口子不迟。
不然反反复复,折磨的也是自己的皮肉。
将草药捣成药泥,用竹签子刮到油纸上,做成简易的膏药贴后,她再一次敲开了西屋的门,准备给霭宋上药。
见秦深去而复返,他脸色也不太好。
显然依旧沉浸在“无解”的痛苦中,连一贯科插打诨的闲心也没有了。
“等我伤好了,我带你去南疆,我云游九州的时候,听说那里有许多诡谲之事,说不定会有办法解。”
“到时候再说吧。”
秦深低声浅言,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霭宋自然看出了她的漫不经心,有些焦急开口:
“我说真的,你必然瞒住了卫槐君,否则他不会一个人单独离开,留你在这里——既然你不打算告诉他,那么跟我走有又什么顾忌?性命是自己的,你当真坐以待毙了?”
他问得急,神色也很凝重,逼着秦深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
她心中怒气难抑,是压抑畏惧后轻易的爆发。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说?”
她丢下手中的药膏,迎上了他的目光。
“随你去南疆,找根本不知道是否存在的解法?且不说能不能找到,此去一路上要费多少时光,说不定我还没走到南疆,就已经死在路上了!其实你我都知道,不可能有治愈的解药了……”
霭宋哑然无言,唯有烧红的眼角,忍住了他此刻的悲伤。
“那、那你打算如何?”
他声音低沉,心中已然做好了决定——
无论她想要做甚么事,他都会陪着走至最后一刻。
他才不管卫槐君如何!
现下,他只能顾得上自己,满心满眼都是她,如果只剩生命的最后一程,那么再没有什么羁绊理由能够绊住他,说服他放弃和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