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离京,就算夫人掌管内苑,也没有权力休弃侧夫人,况且侧夫人还是太后娘娘亲自保的媒。”
莞尔一笑,秦深眸光清冷,扫了阿碧一眼:
“这样吧,我等她一日,你现在大可进宫告诉她,若明天晌午之前,她没有回府向我说明放债原委,如此藐视正妻、败坏丞相声名,我便会做主,送一纸休书送进宫去,也让太后也好好看一看,丞相府内苑究竟谁才是主人!”
阿碧脸色有些泛白。
秦深见她脸色,眸光清冷,心中算准了暮雨是一定不会来的。
卫槐君离京目的未明,无论是小心眼的廖梳杏还是心机深重的霭凌风,都不会贸然将暮雨放归出宫。
她必定认为这是秦深的圈套儿、卫槐君的算计。
只要暮雨不来,那藐视正苑,私自放贷、败坏名声种种罪名之下,秦深行休弃之事凭谁也挑不出错来。
如果她来了,那更是一件好事。
将她拿捏在手中,对于廖梳杏来说,卫槐君就成了她放不下的一块心病。
*
阿碧钻进小轿,匆匆往内宫的方向而去。
地痞也搬着夹剪灰头土脸的离开了。
马婆子长抒一口气,总算是把手保了下来,没想到会馆幕后的东家竟然是丞相夫人,她觉得自己抱到粗大腿了。
扶着墙边儿站起来,笑纹深深:
“菩萨保佑,夫人可是活菩萨!阿弥陀佛,这帮子恶人太可恨了,撺掇我买粮票,没钱又让我借印子钱,我还不上又给我出坏主意,都是他们!”
饶是蓉娘这样的好脾气,也听不得她再马后炮了,当即开口道:
“苍蝇不叮无缝蛋!”
秦深没闲心与她掰扯,只是淡淡道:
“我并没有心保你的手,所以你不必谢我——会馆容不下你,你立刻收拾东西,走吧!”
马婆子笑意僵了僵,没什么话好说,也不奢求这里还能收留,只将目光看向了老头子,不耐烦道:
“还愣着干什么,去收拾东西去!”
随后老着脸儿,又问向北行:
“我们这就走了,可我老婆子无儿无女的,又没有盘缠,到哪里都没法落脚,本来说是看顾门房一直到秋闱结束的,现在还有两个月才秋闱,这工钱可不可以补偿一下?”
还有脸要钱?
北行为难的看向了蓉娘。
大家对于马婆子是完全没有容忍度的,可马老汉总归是被她连累的,他本就是孤苦无依,没有收入进项,好不容易有个看门房的活儿糊口饭吃,却还被这个老婆子搅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