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是连秦深都没有考虑到的,卫槐君都帮她想到了。
“都是天子门生,若能心无旁骛专心应试,这考箱就是造福科举之物,我既然做了,多虑上一些也是应当。”
他话说得宽大,听起来与秦深毫无关系,可她心里明白:
这个傲娇嘴硬的男人,其实满心都是为她打算、为她着想的!
不戳破他,她心里乐滋滋的,眉眼带笑道:
“那咱家的考箱,有了你丞相做金字招牌,不愁生意不好呀!”
卫槐君轻弹了她的额头,叹道:
“不许牵扯我,你也不许出面。”
秦深吃痛捂住了头,撇了撇嘴,应声:
“好啦,知道了!”
他的意思她自然明白。
一朝宰辅,天下英才尽入其觳,说是天子门生,可天子只是个奶娃娃,真正入门庭奉为师的只有他一人。
读书人一生仕途会有很多老师。
第一个是授业恩师,开蒙、开笔学做八股文章;第二个是应试主考官,批卷定名次;最后一位老师就是朝廷执宰,亲笔御点杏榜,也是最重要的老师。
若这考箱一旦和丞相府有所牵连,那就不单单是一样商品了,而是被赋予了政治色彩的东西。不管有钱没钱,考生们都会抢着来买,生怕自己不买开罪了老师,仕途无望。
秦深了然,所以这件东西包括会馆在内,一定要北行出面才行。
她只能躲在幕后,出谋划策,做一个隐形的股东了。
卫槐君离开后,她迫不及待的提上考箱,穿戴齐整,坐上大鞍车前往寒门会馆。
*
会馆建成后,小南和北行就率先搬了进来。
蓉娘既找到了两个弟弟,就没有继续住在丞相府的农家院了,她和峦哥儿也搬了出来,和小南北行同住。
一来可以照料两个弟弟的衣食住行,二来她往返香汤池子也方便一些。
毕竟住在丞相府中,进出盘查,多有不便。
秦深的大鞍车到了会馆门外,宅门还紧闭着,庑下只有光光的廊柱,牌匾和楹联还来不及提。
她跳下车辕儿,拎着考箱敲开了宅门。
司阍的门房是个驼背的老头,姓马,是北行往日的邻居。
因为从前时常关照北行和小南,所以他们搬离三个小院儿后,也将人请过来做门房,一个月添他半两银子作月钱,请他关照院子,进出门客、洒扫院子的活儿统交给了他。
秦深笑着与他颔首,他自然也认得她,笑纹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