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新娘跨过了门槛儿,由傧相引着,一路过垂花门,绕照壁,穿正苑,不去北屋正堂,先在西厢房中休息片刻。
准备等丞相来了,再应吉时拜天地,送洞房,招待宾客开席吃酒。
秦深就是趁着这个当口,打扮成奴仆妇人的模样混进了府中。
今日府邸人多杂乱,没人会注意到她,一直摸到了西厢房外,都还算顺遂。
从后窗子吃力的翻了进去,她对着屋中之人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是我!”
绸缎庄的妇人很吃惊,怎么真正的新娘去而复返了?她不是早就逃婚走了么?
掀开盖子,焦急道:
“姑奶奶,我冒死替你拖延时间,你如何还在这里呢?”
秦深也很抱歉,只是时间紧急,来不及解释太多,她一边说话,一边解开了自己的衣服:
“实在是事出有因,突然变了计划,这婚我不能逃,劳烦嫂子跟我换回衣服来,这个堂,我自己来拜!”
妇人无奈一叹:
“成吧,只是当日给我的定钱银子,我可不退的。”
“这个自然!劳你辛苦这大半日,实在过意不去。”
秦深将身上的粗布衣服给她,自己穿上了大红的嫁衣,仓促顶上了龙凤和鸣的盖头,稳当地坐在了罗汉床上。
妇人刚从窗子口离开,外头便高喊道:
“吉时到,拜堂成亲。”
吱呀一声,厢房的门被推开了,几个婢女簇拥着秦深往外头走去。
她心中惴惴不安,透着喜帕下的一点缝隙,试图去找卫槐君的靴子——
他来了么?
可惜秦深没有等来新郎,却等来了太后的懿旨和她送上的新婚贺礼。
传旨送礼的,是个宫里头的宦官,他掐着奸细的嗓子,笑着道:
“咱家奉太后娘娘的旨意,来这儿知会一声,丞相大人日理万机,被朝廷里的政务耽搁了,怕是赶不及回来拜堂的!可太后也不忍心误了这良辰吉时,便差遣咱家给送来一只公鸡,只说与它一起拜堂,也算成了礼儿了!”
这话一说,众人哗然。
赤裸裸的羞辱啊这是!
他话音落,自有人捧上了一只绑着大红绸的公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