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霭宋回头,修长的手指抵在唇上,笑意泠泠:
“明个儿去京城了,你还要这般唤我,是要我性命啊?好啦,咱们走咯!”
他回头过去,双手一振马缰,赶着马车往青山镇的方向去。
……
车里他准备下的东西,秦深都看见了。
舒适柔软的锦绣垫子,八层漆盒案,里头十六格珐琅小格,放满了各色点心糕饼、杂拌酥糖,还有酱菜腐乳,够她在路上吃许久的了。
除了零食糕点,还有针黹线团、棉布药品、小娃娃的襁褓、袜小鞋也都齐全。
不花费心思,一定是准备不了那么齐备的。
帘子放了下来,隔着一层轻纱,秦深始终能看到他的背影。
她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却发现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他想听的,绝不是她的这句“谢谢,但是对不起”。
马车辘辘而行,不快不慢,霭宋孑然浴在月华之下。
看起来,洒脱又执着。
马车到了青山镇,太簇早早等在了三合小院外。
本来他是要陪秦深一起去的,可秦深哪里肯叫他看到霭宋,这次送上门来,也不知会不会被认出来。
跳下马车,她回头看向霭宋——
见他已换上了一身粗布短打,脸用香灰涂得乌漆嘛黑,又是在晚上,他故意挤出歪瓜裂枣的痴傻表情,全然不是那个俊美的花间酒了。
清了清嗓子,秦深浅淡道:
“这是我雇来的车把式和马车,我明天直接进京城去。”
太簇疑惑的看了一眼‘车把式’点了点头:
“早些休息。”
“好。”
秦深不放心的瞥了一眼霭宋。
见他虽挤着斗鸡眼,却趁着太簇不注意,不忘飞个眼波给她,实是无奈的笑了。
*
翌日晨起,秦深出发前往京城,要赶在拜堂之前把替身换下来。
据霭宋所说,丞相府就是原来的东厂提督府。
“卫槐君”死后,大家说他怨魂不散,府中又杀人太过,戾气极重,需最阳气之人去镇压这座宅院。
想当然的,只有汉人军师、现在的丞相终南有这个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