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杏眸圆睁,着实为他担心。
他身为建州皇室宗亲,大咧着跑去京城晃悠,还怕别人认不出来么?
霭宋倒是无谓耸肩,轻笑道:
“我说过,我只去有你的地方。”
“……”
秦深拒绝也没有用。
霭宋形单影只,一匹瘦马,一柄长剑,他穿着脏乎乎的白袍,宽袖逶迤,闲适悠然的跟在了送嫁队伍后。
别人问起来,只说自己是江湖游侠,为着京城一壶梨花醉,同路而行。
他风流俊逸,时常说些江湖轶事,一来二去也和送嫁队熟稔了。
经过朱管家的同意后,他可以堂而皇之的策着马,与秦深的马车并路而行,与她说话解闷。
……
路途漫漫,枯燥又磨人。
春风拂面而过,吹起了纱围子,秦深扶着肚子歪身靠在软垫上。
月份渐渐大了,从深秋的夹衫换成隆冬的棉袄大氅,又到如今的春衫锦衣。
这大半年四季变化,汉室江山复立的消息,已传遍了整个九州。
廖梳杏终是生下了男胎,被封为太后。
而这个男孩儿一出生,就被拱到了九五之尊的位子上,承继汉室江山,重立国号“汉”,建年号“天玺”,大赦天下,嘉奖有功将领、文臣。
新汉朝,有着一套全是能臣实吏的朝政班子,大刀阔斧,革除旧弊,推行新政。
而为了更好推行新政,集权在手中,终南废掉了五人内阁和司礼监——
它们相互制约却也相互推诿争斗。
他恢复了丞相位,并且上奏皇帝、太后,告之天下九州:
他只当十年丞相,十年后自乞骸骨,决不恋权。
而长江另一头的建州朝廷,也有了男丁继位。
皇后升级为太后,为了区别北边的廖梳杏,她自上了徽号“宸”,表明了自己才是北辰之星,帝王生母的正统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