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退了几步,躲在了老大媳妇的身后,尴尬一笑道:
“我、我也是听他这么说的,哪里知道他老婆是个棉裤嘴儿,我说错了话,你们别较真、往心里去!”
庚子冷冷看向了她,她一缩脖子,屁话也不敢再说了。
……
王家小厮头疼欲裂,原该高高兴兴的事儿,怎么弄成了这般模样?
他硬着头皮,看向了喘着粗气的庚子:
“秀才老爷说的退婚一事,可是真的?为了——为了这位姑娘?”
庚子没有经过小妹的同意,自不会孟浪,将她立起来做挡箭牌。
他虽然心中有数,这几年小妹对他悉心照料的情意,是家人,又更甚家人,但两人从无逾越过什么,也没有表露过心迹,他欠她一份清楚明白。
既还欠着,如何能在众人面前,将她推出来作为退亲的借口?
摇了摇头,他道:
“礼物拿回去吧,今日之事我会亲自登门,向王员外说明原委的。”
小厮有些莫名:
“不是因为这位姑娘,那是因为什么?”
看着庚子不再说话,他讪然一笑,自也不好多嘴相问了。只是这是个难差事,回去免不得又要挨一顿叱责。
挑夫伤了一个,要找人抬回去,那两抬礼物是怎么都带不回去了。
他正犯难呢,江妈叉腰指挥着老大、老二,道:
“他说退就退?我还没同意呢——给我抬回去!”
老大老二看着猪肉和鲤鱼,也发馋得很,两个媳妇婆娘,看见后面一箱子云锦料子,更是喜欢的不行。
刚才听说小五要退婚、退礼,心里着急!现在一听老娘发了话,哪有不应的道理。
他们一哄而上,抬起两箱东西,就往自家院子去。
小厮有些傻眼的立在风中,心中俨然对这一家人有了些看法。
心想着:或许秀才爷退婚,对于自家小姐来说,确实是一件好事呢。
*
众人散去,原先热闹的院子清冷了下来,秋风瑟瑟,吹着院子里的满地红纸屑。
毛大娘气得心口疼,一边摆弄茶饭,一边碎念着:
“人要脸树要皮,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家,真是气煞我了——论我说,就该离他们远着些,不如我卖了这个院子,再筹措些,咱们住到镇子上去,来日也方便庚哥儿读书!”
秦深很惊讶毛大娘会想着卖院子,摇头道:
“这哪里能够?您一把年纪了,我们怎能拖累您?”
“嗨!毛家就我一个人了,我儿子死了十五年,早就投胎轮回去了,我守着这个家也没意思,好不容易遇上你们几个说得上话的,跟着一块,哪里不得安家?莫不是你嫌弃我老婆子,不要我跟着?”
秦深忙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