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还来不及失落,立刻想到了一点:
庚子是回兰州考功名的,即便是过继给别人了,履历上也要写亲生父母三代,所以他应该用的是自己的本名。
依稀记得他本家姓江,排行老五,家里有三个哥。
父母带着他和老四进京当太监,只是老四死了,他又因为身有狐臭,所以没有被遴选入宫,这才被亲生父母丢弃,让文琅给捡回去领养,改名叫文庚的。
“大娘,村子里可有户姓江的人家,家里有五个儿子,小儿子原先去过京城的?哦,身边还跟着一个女孩子,名叫荆小妹!”
秦深这话出来,毛大娘就恍然了,她一拍大腿道:
“你说的是小五啊!知道啊,可出息了,他是咱村子第一个童生,今年还要参加乡试考秀才呢!”
“他、他在哪里?可在村子里?”
秦深声音难掩激动,抓住了毛大娘的袖子。
“不在村子里,他二月参加县试、府试考中童生,当时是县里头的王廪生具得保,看他是个聪明伶俐的,便留在县里头了!”
“他、没在家里住?”
秦深想想也觉得不该,以庚哥儿的性格,是一定不会原谅当年抛弃他的父母的。
“没呢,哎,这又是一桩陈年事儿了,纠纠缠缠的,不提也罢!”
“毛大娘,我想去县里头寻他。”
秦深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加之又下着大雨,知道今日去寻庚子是不现实了,想着明日雨停了,便去县里头。
“这么急啊——成吧,你今天先歇了,明个儿我是打算进县镇上办置些东西,你和青木小兄弟既住下了,总也不能这么将就着,空着的屋子有两间,可被褥衣服却是不够了的!”
秦深已承了她那么大的恩,哪里还敢再叫她破费,连忙道:
“您可别——我实过意不起,没这个道理哇!”
“怎么没有,你也知道我儿子是卫家军,我最恨的就是建州人、建州皇帝,你替我们杀了他,这份天大的恩情,叫我做啥子都愿意!”
她安抚着拍了拍秦深的手,笑容慈祥:
“再说了,你哥青木已添我了不少银子,听说你们把唯一的马车都卖了?既是走投无路,投奔到我这儿了,都是命定的缘分,老婆子我欢喜的很。你且安心休息吧,明个儿我就带你进县找人去!”
秦深从床上挣扎着要起来,却被毛大娘一把按了回去。
她没法子,只好坐着弯下身,感激再三。
“躺着吧,青木正烧水呢,等你洗好了,咱们就开饭,农家饭菜没啥可吃的,你们莫要嫌弃——”
秦深自己也是庄户丫头,在宫里待了几月,虽不愁吃喝,可还是念着农家饭。
笑着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