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念着那一口,几乎快要发疯了!
茶饭不思,夜不能寐,连温香软玉在怀,也全然没了驰骋的意思。
身体一下子垮了下来,若不是这个中秋宴还要给个立储人选,他压根来都不想来了。
皇后坐在下首,嫔妃们穿得花花绿绿,搔首弄姿,坐在了中宫的身后——万氏因为被禁足,所以没能来筵席。
皇帝觉得不是滋味,往日都是万贵妃坐在自己的身边,看着她那张绝美的脸蛋儿,再抽几口水烟,这赏月才有滋味,舞乐才够动听。
现下,总觉得少了什么,让他心神难宁,很想发火。
外官坐在殿外的庭院中,与女眷隔了一层轻纱卷帘,侍卫立在两边,间有宫女翩跹来往,上菜倒酒,伺候着殿外的文武官员。
皇帝通过帘子看去——
见内阁首辅郑清流坐在首座,吃着酒菜,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面前的檀木卷案上,除了珍馐菜色,还有一本刺目的题本,是等着催请立储的联名折本。
再看右手边的位置,空空如也!
司礼监卫槐君,居然还没有当场!
这让皇帝怒气上涌,找到了宣泄的口子,当即砸下了手中酒杯:
“卫槐君呢?没有给朕宣来么?啊!再去宣——他要是借托病了,就把床给朕一并抬过来,今日要是见不到他,你们都得陪他去死!”
小太监吓得跪在了地上,抖如筛糠,唯诺着磕头。
可还未等他们踉跄爬起来,卫槐君的步辇到了,停在了庭院外头。
他好整以暇的下了步辇,穿过庭中扭腰摆臀的舞姬中间,艳容更甚一筹。
“臣来迟,望陛下赎罪。”
他躬身稍一弯腰,算是行过礼了。
皇帝气未消,因为水烟的事儿,对卫槐君已经没有好脾气,他伸着手指责骂道:
“你算什么样子?涂脂抹粉,不男不女的,丢尽了朕的脸面!”
“臣惶恐——可臣本就是阉人,当得起这‘不男不女’这一说。”
卫槐君面上风轻云淡,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嘴角处一抹凉薄的笑,引得边上众朝臣纷纷投来了讥讽轻嘲的眼神。
皇帝气得笑了,心里缓了几分,当庭问道:
“朕问你,水烟有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