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沉了太多情绪,像一匹受伤的孤狼,他早已鲜血淋漓,却依然要她陪着一起痛,一起哭!
“你不是想见他么?本督成全你——可这里碍事的人,实在太多了!”
他话音毕,周身杀意弥散开来,那些东厂番子还来不及逃跑,就已惨死当场,成了卫槐君手下的一具具尸体。
他双手沾满了鲜血,殷色一滴滴落下,将青玉砖染成了血红之色。
验身处成了修罗地狱,除了他和她,满地尸体,再没有第二个活着的人。
渐渐的,卫槐君的手开始颤抖。
他目色中的不忍和迷惘,越来越深重,渐渐取代了狂躁剌戾的杀气——
痛苦在喉咙中酝酿,他扶着额,头痛欲裂。
膝下一软,他咚地一声,跪砸在地上,脊背躬了起来,颤抖不已。
秦深虽已经见过他分裂人格时的情状,可再一次见,仍是震惊万分。
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免不得心里一阵阵的难过。
双唇嗫嚅,却不知该唤他什么。
卫槐君……还是文琅?
等他平静下来,再抬起眸眼时,杀气如潮水般褪去,他眸中是刻骨的悲伤。
文琅左右四顾,依旧是一地血肉尸首,无辜亡灵盘旋,吟吟幽幽,怨念不散。
对上了秦深的目光,他苦涩开口,轻唤了她的名字:
“秦深,你还好么?”
是文琅浅淡的声音,也是他一直唤她名字的温柔口吻。
秦深泪洒衣襟,一步一顿的向他走了过去。
一别经年,恍如隔世。
文琅苍然一笑,伸出手抚上了她的面颊,却不想自己的手上沾满了血,把她清丽的面容都给弄脏了。
缩了回来,试图在衣服上擦拭血渍,却被秦深握了住。
她的掌心微凉,且轻轻颤抖着。
见到文琅,她心悸跳动,才明白自己依旧固执的抱残守缺,念着一份不可能开花结果的感情,不敢靠近,也也不敢遗忘。
只念着他的那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鸳鸯白骨,不过三餐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