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闪耀、明灭皆在他的眸色之间,一股淡淡的惆怅流连与月色浮光之间。
俩人沉默一会儿,静静看着夜空星辰。
片刻后,霭宋伸出了手,指着天空中的紫微星道:
“你看那儿——帝王衰微,紫相在辰戌,凡身命在辰戌,逢紫微和破军对立,左辅右弼,必有忠奸之乱。”
秦深不会观星,但多少还是懂一些粗浅的门道。
听霭宋这般说,心里只想到了一个人。
卫槐君。
“左辅右弼,内阁和司礼监……”
秦深垂下眸子,喃喃自言道。
她不喜朝堂之争,可总不经意的卷入其中,从前是因为文琅,后来是因为卫槐君,现在,确是为了自己的亲弟弟,虎子。
“皇上常年吸食东厂特供的水烟,身体一日不如一日,那些都是迟早的事儿。”
霭宋眸光黯淡了下来。
秦深斟酌了很久,才问出了口:
“你、你可有争一争这天下的心?”
霭宋闻言却笑了:
“你方才还夸我,是这天底下最潇洒之人,如何又来问我这个问题?——我不必争,这天下原本就是我的。”
他声音平铺直叙,没有半点张扬自傲,像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秦深知道,当今圣上常年沉溺酒色,吸食水烟,身体早已掏空了。
除了在潜邸生下的皇长子霭宋,多年来一直无所出,即便是有怀上的,也被一手遮天的万贵妃扼杀在了摇篮中,唯一得以进宫封王的,只有孟冬所生之子惠王,可眼下却是她的弟弟虎子。
她没法说出真相,那样会害了虎子的性命。
她也没法眼睁睁看着虎子成了卫槐君对抗内阁、对抗万贵妃的棋子,成了夺嫡中的牺牲品。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中宫有意争一争那太子位,你将来胜了,会饶过惠王的性命么?毕竟他还那么小,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别人手中的棋子。”
“不会。”
霭宋轻声道。
看着秦深发白的脸色,他凉薄开口:
“就如同我败了,卫槐君也一定不会饶我性命,我与惠王的生死,早已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了。”
秦深陷入深深的沉默之中。
良久后,她才鼓起勇气道:
“你可以帮我一件事儿么?”
“什么——”
霭宋偏首,对上了秦深恳求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