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地皮下地基,一间磨砖对缝的宅院子盖起来,少不得五六十两银子,还不算添置家什被褥,碗筷锅具——凭青木上工和捕鱼卖的钱,不吃不喝,少说也得攒个十来年。”
看张肃愧然无奈的神色,秦深软了语气,继续道:
“我倒是有个主意,咱有一艘船,何不把船做成移动的二荤铺子?桥头集会、镇口大街、还有各个城镇的埠头,都可以停靠下来卖些茶饭。”
她这个主意倒是新鲜,船篷里的人听着都觉着十分诧异。
可细一想,又觉得不错!
本来嘛,农户人家想挣点辛苦钱,无非倒腾些茶饭,去镇子里或者城里拉个摊子或者租个铺面儿。可这些都要成本投入,越是靠近人多的地方,租金越是水涨船高。
但如果有了船,那还真是想去哪儿去哪儿——
无论是青山镇,还是京城,都是靠河边、靠埠头的小生意红火,人来人往的多。若能不用租金,就把这些地方的生意做下来,那确实比上工和捕鱼来钱快些。
沈柔思忖片刻,有些迟疑道:
“那……我们具体卖些什么,若是学着一般的二荤铺子,只卖些酒肉茶饭,别人也不一定肯来光顾的,城里头的饭铺子自有不少,在堂里坐着吃,总比岸边买了,站着吃要好些?”
秦深听了,觉得卖什么确实是个问题。
不过问题这种东西,只要下决心去做了,自然可以一个个解决掉的。
她考虑一番,方道:
“咱家有船,鱼虾蟹肉是不愁算的,要不就专门卖熟食海鲜把?不做正经茶饭,只做小份的零嘴儿——如此这般,就与其它二荤铺子区别开了。”
张肃有些弄明白了,他挠了挠头,恍然道:
“是叫卖些小鱼干、晒干的虾仁?”
秦深笑笑道:
“是也不是,鱼干、虾仁光板着卖,人也不稀罕啊,总该换个煮法,也换个口味……比如,鱼去了内脏,咱们插上细竹棍,两面烤着金黄,再添上料粉儿,又香又酥;比如螃蟹,不必一只只卖,可以炒成香辣蟹,也可做成洗手蟹,或是光剪了蟹钳下来,拿葱段酱油生腌了,也是勾人发馋的小食零嘴呀。”
小鱼听着眼睛发亮,咕咚咽下了一口唾沫。
沈柔欣喜的握上了秦深的手,笑容晏然:
“知你是个玲珑心,这些法子我是头一次听说的,你都是哪里学来的本事?”
“我也只是听说,到底没有亲自上手试过,不晓得味道好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