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拧起了眉心,用力掰在钱匣子上的手,骨节泛着青白之色。
唯一知道她藏钱习惯的,只有廖氏了。
可依秦深对这位软弱娘亲的了解,她虽然为人没有什么底线,耳根子软,但不会干出这种顺手牵羊的事儿,还是顺自家女儿的东西。
但是,她口风不紧,极有可能把这个习惯告诉了别人。
比如,廖梳杏!
秦深有些心烦意乱的将钱匣子,重新塞回去了涵洞中,正打算离开,突然听见了一阵悉索的脚步声!
谁,谁还会来西林院子?
难不成是庚子他们?
她心中欣喜,正要钻出去看看——
却听见一声熟悉的轻叹声,让她如遭雷击,僵在了原地!
卫、卫槐君?
从她这个位置,恰好能隔着檩条,瞄见外头院子里的情形。
入目处,是一双云纹赤仙履,及靴的蟒衣下摆处,柿蒂形襕,内间火珠、祥云、海水江崖为饰,华美精细。
他一步一步缓缓靠近,秦深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一动不敢动。
看着他弯下腰,修长的指间触地,捡起了埋在泥堆里的一样东西——她仰头看去,原是自己绣了一半的钱囊。
中秋时,她见文琅的钱袋老旧开线,她便想着自己做一只给他。
只是她绣工不好,又不愿敷衍做了,便想起梁伯禽的那方相思帕来,亦想剽窃下古人的创意,把相思帕中的含蓄经纬,转而弄到了钱袋中去,
外头绣几个极简的花样,里子中却暗绣上了两个人的名字。
还有一句话,一句她极喜欢的话。
可后来发生了太多事儿,她只来得及绣完了里子,外头的花样绣了一半,便一直揣在针线笸箩里,谁想一场大火抢掠后,它也被丢弃在了院中的泥地里。
还好死不死被卫槐君捡走了!
卫槐君掸落了其上的尘土,揣进了自己的衣袖中。
秦深暗叹一声,却也正是因为这声叹息,让卫槐君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谁——”
他眸中寒意一起,眸光似箭般钉了过来!
秦深心中大呼一声:完了!
又看了看周身逼仄狭小的空间,根本无处躲藏,眼瞅着卫槐君一把捏上了檩条,手腕轻震,条木分崩碎裂,露出了宽敞的堂屋大门来。
他提步要进——
便是这个时候,太簇飞身而至,打断了卫槐君的动作。
他单膝跪下,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