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肃虽是不明白,可一听说秦深身上的毒可解,心里也是很高兴的。
沈柔在屋中找了一圈儿,想寻个纸笔出来,把记在心中十年的方子给写下来。
无奈家里没人读书,实没有那些东西,寻了半日,只有一张皱巴巴的牛皮纸,还有半块能写字的滑石。
“娘,这纸是镇子里王老爷家的招工启事,爹不说,揭下来去试试么?”
小鱼扫了一眼牛皮纸,提醒道。
“没事儿,上头的字爹都记心里了——你用吧!”
张肃不在意的挥着手。
沈柔点了点头,翻过纸来,在后面空白的一处儿,将药方子给写了上去。
“照着这个抓了来,再添上这药引子,她身上的毒便能解了。”
“成,我这就去,镇子里没有,我就坐骡车去京城里的大药铺,日头落山之前一定赶回来煎药。”
秦深见有纸笔,便挣扎着从炕床上下来,撕下一个角,写下了滩头村三个字。
沈柔见了,便缓声问道:
“你想去滩头村?可那里刚落过一场天火,你去哪里做甚么?”
秦深听见“天火”二字,心下嗤笑悲愤,可明面儿上却没法解释清楚,她眸中坚持之色,最后还是让沈柔妥协了。
她叹了一声道:
“只你身子虚弱,还肯奔波这一场,这样吧,我让青木撑了船送你去镇子上,那儿有去滩头村的牛车,晚上记得赶回来吃饭。”
秦深点头谢过,穿好了衣服,跟青木一道出门去了。
*
张肃先走了几里地儿,到了青山镇子里,进了往常来抓药的铺子里。可一问才知,好几种药材都没有,得去京城的大药房里碰碰运气。
徒步走去怕是晚上来不及回,他心疼的摸出三个铜板,坐着骡车一路摇去。
进了京城,他一路直奔大药铺儿,迈过高门槛儿,气喘吁吁的将方子拍在了柜面上。
柜后的小哥儿扫了他一眼,懒洋洋的端起药方子看去,心里嫌恶异常——
连张像样的纸墨都没有,也是够寒碜的。
他照方抓药,用芦苇纸包了起来,拿绳打了个活扣,递到了他跟前。
“三十五文钱,就要一剂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