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扫了他一眼,看他表情神态,不似说谎。
既不是霭凌风调换来的人,她心里便松了一口气,缓了声道:
“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谁都有难的时候,你既替了就替了吧,我不会说出去的……哦,对了,他受了什么伤?我屋子里尚有些金疮药,你拿了给他用吧。”
根旺一听这话,神色更加便扭了,觉得将这个事告诉个姑娘听,实在是说不出来。
秦深见他吞吞吐吐的,反而起了疑心:
“他在哪里,你带我过去。”
“诶——姑娘,还是别了吧,伤在那里,如何是你该看的。”
他挠了挠头,别过了脸。
秦深一愣怔,便知道他说的意思,当即拧下了眉:
“请大夫了么?”
“这哪有大夫会治啊,只说看命了,能熬过去就过去了,熬不过去怕是要疼死……”
秦深叹了一声,一来是职业病犯了,二来也想趁这个机会,收两个自己能用的人,便开口道:
“你去找些猪苦胆喝大麻水来,再去烧一锅热水,带我过去找他。”
根旺显然很惊讶,但见她周身的气场,只好将信将疑的点头应下,随后带她过去找张肃。
过去的这会儿工夫,她了解一番张肃这个人,以及他是如何受的伤。
他不是建州人,也不是陇西人,而是大汉子民,祖籍就在滩头村后青山镇上。
家里穷,要给两个哥哥娶媳妇,本是打算送他进宫换卖身银子的,可他不愿意,便随着几个老乡一并出走至陇西参军,后挣了些军功,还当了陇西王府的护卫。
每半年托人给家里送糊口的银子,还要照顾同乡,他日子过的紧巴巴的。
大约是前两天,卫厉得了一匹宝驹很是金贵,只是性子烈,还没有人驯服过它,根本不叫人靠近,万厉当场发了话,说谁能驯服的了它,便赏金一百两。
一百两金,够张肃多少年的月钱了,正愁着没钱给家里送,他就上去试了试,结果让马蹄伤了下体,当场昏了过去。
大家都笑他要钱不要命,本就为了不去当太监躲来的陇西,兜兜转转,还是逃不脱的命数。
这话气得他连药也不愿意吃,大有一副等死的模样。
秦深一路走到了王府后院边,眼前是一溜儿侍卫歇夜换班的矮房。
这个时辰没有其它人在,只有一间房门紧关,时不时传出压抑的痛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