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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起,秦深顶着红肿的眼睛,在小灶房里煎药。
红泥小炉上架着药罐子,沸水咕嘟咕嘟顶开了药盖子,坐在边上手执葵扇的她,却浑然没有发觉。
盖子咚的一声滚落到地上,她这才醒过闷儿来——
怕药汁熬干了,她手忙脚乱的去端罐子,才触及罐把子,便被烫得猛然缩回了手。
摸着自己的耳垂,掌心是火辣辣的疼。
“我来吧。”
沈柔不知何时来了灶房,她见秦深心不在焉的模样,轻声一叹,径自从灶台上拿了麻布,包上罐把子后,提起罐子将药汁倒进在瓷碗之中。
“他……好些了么?”
秦深站到了一边,心里依旧记挂着卫槐君的伤势。
昨个儿一番纠缠混乱,他失落离开了东屋后,她心里乱成了一锅粥,打过他一记耳光的掌心,又痛又麻。
她记起了他身上的伤,又不愿意再去找他,就那么呆呆坐了一夜,等到天亮了才托武妈去抓药回来,她再到这小灶房煎药与他。
沈柔将药碗搁到了漆盘中,推到了她的面前,轻道:
“你若担心,自己去瞧一瞧吧。”
秦深摇了摇头,笑意寡淡:
“大抵是没什么要紧的,伤口虽多,可都没有伤及要害,昨个儿已经给他上过药了,再喝几剂汤药,养个十天半月便能大好——劳烦姐姐你了,我还有些事儿,残霜解药的药引子,我还没弄来呢。”
沈柔还想说些什么,可话到了舌尖却咽了回去。
她摇了摇头,无奈端上了药碗,往西屋去了。
逃避是人之常情,秦深也无可避免。
其实这五年,她并非草木,自然能感受到这份感情,甚至她早就知道的,卫槐君对温琅琅的情愫和执念,只是一旦换成自己深陷其中,便不是这样一回事了。
她自私的要求他变成她想要的模样,也自信的笃定她可以改变这份“因果”,即便少年怀情,只要他不戳破那层窗户纸,她自然也就若无其事的装傻充愣……
现在,她甚至有个令自己绝望的猜想——
或许卫槐君的人格分裂,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他一昧的在她面前扮演‘文琅’,带上面具的时间长了,就真的变成了他身体中的另一部分,渐渐转变成了他另外一个人格。
而她,从头到尾,竟是爱了一场空荒唐?看书阁『m。seeshu。net』,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