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他是一个廪生,每月有廪米八斗,廪饩银四两,所以日子还能勉强过下去。
如是说着,大家都觉得举业功名是个正经的路子,就算不能进士及第,来日做大官,就是考个秀才功名,在村里子也是足够糊口生计的了。
“文娘子,我看庚哥儿是个聪明的,为何不送去开蒙读书?现下家里的田都佃出去了,也不必庚哥儿在下地帮衬什么,该是为他打算了呀。”
蓉娘把花生都剥好,捧到了小南和北行的面前。
秦深听着这话,默默点了点头。
送庚子去学堂念书是她早定好的事儿,只是最近破烂事儿太多,一直搁置下来了。
不过就算要送他去,也得看看他自己的意思。
“庚哥儿,你怎么想?”
秦深扭过头,看向坐在边上的庚子。
庚子看了看荆小妹,犹豫之色在脸上徘徊着。
蓉娘看他犹豫不决,自是要劝说几分,便道:
“读书是万般好的,知文识礼,就和咱们这些乡下糙人不一般了……现在汉民低人一等,要想护住家人,可不得有个当官的亲戚么?就论那张秀才吧,他老娘同我妈一样,都是为了赔偿银的事吃了瘪,偏生我妈叫人戳着脊梁骨骂,他娘半点不是也无人道的。”
庚子听这话,眼中光芒一闪,喃喃道:
“护住家人?”
“是啊,村里人最喜欢说三道四,谁家女儿不好了,生不出男娃了,多少闲言碎语,若是家门硬气些,又谁敢来嚼舌头?”
蓉娘管自己说,秦深在边上静静听着,也借机打量着庚子的神色。
见他从一开始的犹豫彷徨,到后来的坚定决绝,便知他已做好了决定。
对于庚子自己来说,他想保护身边在乎的人,或许读书举业,真的是一条路子。
他的家人,包括他自己,都不是正常人。
甚至于他日后、日后想成为家人的小妹……
不想别人对自己指指点点,不想他们说秦深和文琅是太监夫妻的鬼话,更不想有人对小妹说三道四!
决定了!
他要去读书举业,为家人挣一个功名回来。
秦深对上了庚子坚定的目光,向他点了点头,然后扭头问蓉娘:
“滩头村没有学堂,难道要送进城里头去读书么?而且我听说,要考童生,需要有人具结作保?”
蓉娘当即回道:
“文娘子,你听我一言,倒不是我不相信庚哥儿,只是有更好的出路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