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琅似乎明白她的忧虑和想法,宽言道:
“你不必想太多,内阁和卫槐君,你大可都不必理会,你只看当下——王起子贪污田地赔付款,又私吞修堤帑币,把百姓生死置之不顾,阻止他监工筑堤就是了。”
秦深点了点头,心思流转,低着头想了老半天,勉强有了一个法子。
便附身过去,在文琅耳边轻轻道来。
文琅一听便笑了,点了点头:
“是个好法子,但你还缺一阵东风助力,那个人我帮你请了来。”
秦深勾起唇角,眸色似星,用力点了点头。
*
第二日鸡鸣,晨光微熹。
秦深下意识摸了摸身侧,手心下唯有一片余热,文琅已经走了。
轻声一叹,她揉了揉眼睛起身,更衣梳头,擦牙洗漱,早早把自己归整妥当后,推开堂屋门进了院子。
没料到,廖氏竟然坐在院子里,她手里挎着一直篮子,里头装了把新鲜的柳叶菜。
几日不见,她的肚子更显怀了,面上虽然讪讪的,可到底还是来了:
“深儿,你起来啦?早上栓子娘割了些柳叶菜给我,我寻思你小时候就爱吃,用麻油伴着最是下饭,便拿来给你一些。”
秦深接过菜篮子,拿到了灶房,并不亲热的招呼她:
“您吃过早饭了么?”
“吃过了吃过了!”
见秦深肯搭理自己,廖氏欣喜之极,背过身去揩去了眼角处的泪渍。
“我煮了粥,既用了这柳叶菜,您不如再用一些吧?”
“诶!好、好……”
嫩叶焯水后,用麻油凉拌装盘,打了两碗粥,一并端到了凉棚下的饭桌上。
廖氏隔了这么多天,终于又回到了西林院子,心里滋味难辨。
她捧着粥碗,不知道开口说哪一句好,临了才憋出一句来:
“昨个村子来了一桩大事,你可知道了?十两银子一亩地,朝廷要收归了上去,姑爷家的地统共都在山里头,牵连不着,倒是老秦家分下的几亩水田,都在河沿边上,这么细算,该有不少银子哩。”
秦深面上淡淡的,顾着自己喝粥吃菜,下去大半碗后,才搁下筷子开口道:
“田契我收着呢,一会儿就拿与村长地方登记造册,就是不知道银子何时能下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