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槐君干啥去了,晚上还回不回来,她都没有考虑。
她只是庆幸他走了,自己饿了一天,总算能捞点东西吃吃。
摸进厨房里,她从馍馍篮中小心的捧出尚且温热的饭碗——
饭碗里头一大勺粳米饭,浇盖了些水煮肉片的汤汁和半勺酸辣白菜,她还另给自己藏了个馍馍头,打算如果没有机会吃,半夜在被窝里,至少还能啃个馍馍。
舔了舔嘴唇,秦深拔了筷子,捧着碗,兴高采烈的坐到灶间的窗边,她吹着外头凉丝丝的夜风,闻着饭菜香,心里亦有劫后余生的惬意。
管它呢,这个时候美食当前,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都能叫她抛忘了。
深吸一口气,提起筷子就准备扒饭吃,谁想耳边突然‘嗖’得一声,一粒小石子从面颊边擦过,极为精准的打在了她的碗上!
饭碗应声而裂,她抢救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手中的碗砸在了地上……
从前她一直没法很好的理解,什么叫煮熟的鸭子飞了,到嘴的肉掉了,今天总算是十分贴切的感应到这种痛苦了!
“卫槐君!!!!!”
她挥舞着手里的筷子,对着窗外的夜色,撕声怒吼。
一声凉薄嚣张的笑意,由风势裹挟,轻缓又散漫的钻进了她的耳中。
他既不打算吃了,还有谁敢逾越了去?
秦深委屈的蹲下,抱着自己的膝盖,看着地上孤零零的馍馍头,心里十分想哭。
鼻子一酸,眼泪就湿了眼眶。
这个时候,她真的无比想念文琅,想念两人肚子饿了,一起在拥挤的小灶房里煮面条吃。
他添火烧柴,拉动风箱,她添水下面,轻撒葱花。
两个人温言惜语,相视一笑,即便不说话,那份温存的眷心已在眸间流转,默契不言。
揩去眼角并未流下的委屈,她咬了咬牙,抄起地上的馍馍头塞进了自己衣服里。
调整好心态,明确自己既答应了来这里,就不是来度假的。应付卫槐君,本来就是生死一线的事儿,被欺负两下又算得了什么!
先暂且忍下,日后寻着机会,连本带利问他讨回来。
况且,她也不是任由拿捏的软柿子,三日光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暗地里报复的事儿,谁不会啊?
出了灶房,回到歇觉的堂屋。
卫槐君的盘山炕,坐在北墙窗子下,绣蟒锦堆,柔软精致。
隔着幔帐屏风,外还有一小间,放着张守夜用的小榻,塌下塞着一副旧的薄褥子,虽然不是簇新的,但浆洗的很干净,轻嗅之下,是刚晾晒过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