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锲瑜与翰池真人在水面上拔起身子时,两人皆半身炭黑,狼狈至极,一时间也无法分清谁伤势更重。
与他们一同落下来的,还有修蛇九婴和它的一首。
修蛇的腹部又添了一道极深的伤口。
张锲瑜知道自己今日必死无疑了。
在翰池真人以剑斩开蛇腹将他硬生生拽出之时,他就注定了失败。
而水中,九婴在被吐出来时,反倒是吞走了修蛇腹中的天魂灯。
它借助着天魂灯渐渐地有了意识,这种意识是独立的,以至于它最中间第一首想要靠近与其相融之时,这八头的怪物竟张开脖颈对它嘶声狂吼,使得它一时间也无法靠近,但它们毕竟有着天生的勾连,几次对峙与试探之后,那一首还是缠了上去,试图重新钻回自己的躯体里。
这历史性的一幕却无人关心了。
翰池真人看着张锲瑜。
他像是即将踏上王座的帝王,悲叹地看着这块王座之前最后的顽石,他的心中生出了棋逢对手的欣慰和马上就要定鼎一切的骄傲。
天谕剑已在身侧。
张锲瑜所有的画作都已毁去,再没有还手的机会。
“你杀死你们父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翰池真人问道。
“想过。”张锲瑜翕动着碳化了的嘴唇,说道:“我早就猜到我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晚。”
“我会带着你的权柄继续存活下去。”翰池真人的话像是安慰。
张锲瑜抬起头,眼睛盯着他,说出了诅咒般的预言:“背叛他人之人,终有一日也会死于背叛,我是如此,我死之后,你也同样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