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霍让越坐不住了。他猛然起身,撂下一句:“楼上那两个交给你了。”就快步离开。人不困了,精神也不萎靡了。满脑子就只剩一个念头,小温颂是他的妹妹!那个从小乖巧听话,后来又变得谨小慎微的小姑娘。。。。。。原来是他的妹妹啊。他是知道,商家那个老东西,是怎么虐待这个小姑娘的。小姑娘很聪明,她总是会服软会说好听的话,还善于骗那个老东西,但就算是这样,她这些年的日子,也可谓是举步维艰。本该是在霍家被大家捧在手心的小公主,怎么就。。。。。。过了这么多年的艰苦日子。除开在商郁身边那九年,也有十余年的时间,三千多个日夜。一个人能有几个十年?这个念头闯入脑海时,霍让打开车门的手一顿,金丝边眼镜下的眼底骤然变得幽暗危险。他扭头又重新进了家门,脚步直奔楼梯口。霍令宜瞧见,觉出不对,厉声叫住他,“你想干什么?杀了她?”霍让仿若未闻,步伐未停,已然迈上楼梯。“然后呢?”霍令宜盯着他的背影,“霍欣瑶再蠢再坏,她会有她的下场,但不该由你去定论。你清楚爷爷的处事风格,他清正严明了一辈子,不可能为你破例。”“阿让,那你的人生就全完了,佟雾那姑娘这么多年单着,你不打算给人一个交代?”霍让脚步终于停留,倏然回头,“我的人生从来都顺风顺水,那小五呢??你说霍欣瑶会有应有的下场,可这么多年,她还不是仗着我们霍家的名声作威作福??”“你们多少都知道小颂这些年在商家过得不太好,但你们知道到底有多不好吗?她经常被虐待到晕倒,在石子路上一跪就是一天,她。。。。。。”霍让恨急了。恨商家,恨霍欣瑶,以及,恨自己。他怎么就冷眼旁观了这么多年呢。那可是他血浓于水的亲妹妹。爷爷这些年骂他骂得没错,他就是个十足十的混球。他嗓音微哽,一垂眼,有水珠径直砸落到地面,声线也染上了两分嘶哑与咬牙切齿,如一头困兽,“她还差点被商家那个二世祖侵犯过。。。。。。”当时,商郁要杀商彦行,他还拦着。现在想来,他比商郁更该动手!“你说什么?”姜南舒颤抖的声音从上方传下来。霍让与霍令宜一抬头,才见姜南舒不知何时午睡醒了。可别说姜南舒了,霍令宜此刻脑子里也是懵的。母女俩的心脏都似被什么活生生绞着,连血带肉的。自接触以来,温颂总是笑盈盈的,极尽耐心,又医术出众。所以,她们似乎下意识以为,这些年,她过得还不错。“你说话!”霍让还未吭声,姜南舒一时情急,抓着护栏就想站起来。好在身后的康复师眼疾手快,一把拦住,“霍夫人,温医生交代过,您不能操之过急,不然我们先前的努力都白费了。”提起温颂,姜南舒似乎恢复了片刻的理智,没有再挣扎,但胸口还是酸涨难耐,看着霍让咬牙问:“你刚说的,是商郁那个堂弟?”“。。。。。。是。”霍让没有打算让姜南舒知道这件事,但也来不及否认了。姜南舒看向霍令宜,“你有办法吧?”“商彦行父子都不是商家血脉。”霍令宜脑子里已经梳理清楚,恢复冷静了,“这件事捅出去,光商家人的反应,够商彦行先喝一壶了。姜培敏也会自顾不暇,找机会稍微推波助澜一下,他们祖孙就永无翻身之日了。”商家的水,比霍家深多了。商郁当年夺权都险些丧命,姜培敏失去了如今的身份,再厉害的手段也怕是难以应付。锦衣玉食惯了的人,一朝跌进贫民窟,比杀了他们还难受。用不了多久,他们自己就会变成两具尸体了。霍让意外,“你怎么知道这个?”并且,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到借力打力的办法。霍令宜:“我有你没有的东西。”“什么?”“脑子。”“。。。。。。”霍让此刻也已经没有刚刚那么愤怒了,“那霍欣瑶呢?”“我说了,她会有她应有的下场。”霍令宜语气无波无澜,“不需要脏任何人的手。”“你不怕你爸大发雷霆?”霍让前面之所以冲动,就是因为他知道,能对霍欣瑶动手的机会不多。霍霆决护她,比护亲女儿还厉害。霍令宜看着他,“那你呢?和她动手,不怕霍总大发雷霆?”“我怕什么。”霍让启唇,“这么多年,我都没为小五做过什么,如今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姜南舒坐电梯下了楼,霍令宜一边过去推轮椅,一边说:“那你还问什么废话?”他们一样。以前都不是个好姐姐好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