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上淬着毒液,那些人更加害怕,一个个地又开始大喊起来。
“喊,让你们喊。”莫问离俊脸覆霜,挽了袖子,拿出银针,指挥侍卫们往光光头上开始刺字。
没一会儿,一长排的光头赫然排成“我是大混帐、王八犊子……”
苏语派去衙门打探消息的侍卫带着门师爷回来了。
“尊主,他们是天漠和后青交界处的巫岭族人,成年之后的男子分两种,一种务农,一种便是他们这样的武士,剃光头,以示誓死效忠族主。”
师爷抱拳行礼,堆着满脸笑说:“巫岭人很不规矩,方圆上百里的小族小村都被他们欺负着。又是住在山中,我们官府也不太好管。”
“不好管,还是不管?”莫问离冷笑。
师爷露出一脸尴尬,赔笑道:“确实不太好管,我们小县小镇,人手不足,衙役们也只能捉捉小贼。”
“我看是只能收收租子,欺欺百姓吧。”侍卫在一边嘲笑。
师爷越发尴尬,以袖抹汗,吭哧着不知说什么好。
“你可听得懂他们的话?”莫问离端起茶碗,轻抿一口。
师爷连连点头,骄傲地说:“这一带十数个小族的话,我都能说,都能听。”
“你还挺不错。”莫问离颇有些意外,抬头打量他,四十多岁的人,人高瘦如同一根细竹竿,满脸精明。
“那你告诉他们,若不说实话,我把他们的身上都刻满字。”莫问离指那些光头。
师爷看着那些血淌了满脸的人,一个哆嗦,快步过去问他们。
交涉片刻,师爷转过身来,抱了拳,恭敬地说:“他们是来捉偷走族主东西的女人,那女人答应嫁他们族长为妻,却偷了东西跑了。”
原来梦蝶是逃婚,莫问离点点头,缓缓起身,掸掸袖子,慢步出去。
更夫拎着小铜锣,三步一敲,高唱着“小心火烛”大步往前,远处,隐隐绰绰的青山矗立在月色之下。
这小小耳苍城中,居然有这么多有趣的事,周巧娘,梦蝶,邪神,巫岭人,看上去似乎毫无关系,但又似乎隐隐有着某些联系。他许久没遇上这样有趣的事了,迫不及待想要揭开谜底。
……
莫问离身子大亏之后,轻功和内力都退步了不少,于是专注于暗器和阵法、毒物,另修了自己的长处出来,这些“跑腿”的危险事,都由君墨言去做了。
夫妻二人离着梦蝶十数步的距离,一路紧跟出来,只见她匆匆出了小镇,直奔下午的小庙里。
君墨言在屋顶趴好,揭开两片瓦看,梦蝶跪在泥铸的佛像前,虔诚地磕头,嘴中念念有词。末了,又拿起桌上的签筒用力摇了几下,一根签从签筒里跌落出来。
她拿着签,借着烛光看清上面的字,脸上露出一抹凄然之色,喃喃地说:“难道真的没救了吗?”
“梦蝶。”苍老的声音从佛像后面响起。